高保勖当即重新写
份清单。
……当天下午，郭绍便把清单交给孙大娘，叫她带自己
人跟着高保勖去把财货清理出来。孙大娘专门求见郭绍，说道：“东西不太对。”
“高保勖还敢少？这厮真是个要钱不要命人。”郭绍当即也很纳闷。
孙大娘却道：“非也，妾身很奇怪，被劫财货怎
反而变多？”
郭绍：“……”
郭绍便拿起张墨未干纸作势瞧起来，他是看得头雾水。因为他不是商人，对这些货物价值不清楚，不知道纸上写这些东西价值几何。
郭绍刚想问高保勖值多少钱，但略微想便改口道：“高将军，
有个道理想与你说说。”
高保勖忙道：“在下洗耳恭听。”
郭绍道：“你想想今天李景威，脑袋说掉就掉，人死再多钱还有用吗？”他看眼高保勖，又好言劝道，“李景威不仅掉脑袋，家产也会被没收。既然连人都杀，何必再保他家里财产……咱们都是讲道理人，如果现在谈得拢，何必先杀高将军，再把你家人拿来严刑逼供、让他们供出你藏财货所在？”
高保勖听得怔怔，脸色十分难看。他再也坐不住，径直从椅子上跪伏在地，语气十分哀伤：“郭大帅，真不知道那‘沈陈李’商帮是您人……”
孙大娘道：“郭将军已经帮大忙，咱们不能只顾贪图财物、不顾诚信，这多出来……怎办？”
郭绍不动声色道：“既然高保勖也认，你们便收着罢。”
孙大娘上前几步，小声说道：“多余那些，陈夫人暂且帮郭将军出售，所得数目以后呈送郭府，暂且存在夫人那里，郭将军要用时来取便是。”
“也好。”郭绍干笑道，他兴趣其实
“知道，高将军快快请起。”郭绍上前客气扶住他，“不是想仗势欺人，实在是形势所逼。如果荆南还在高家手里，咱们平等商议就可以讨价还价；你看现在……荆南已经完全不在你们手里、生死全操别人之手，咱们之间谈判底气已经完全不同。但还是这客气地和高将军协商，你觉得是不是个很克制、很讲道理人？”
“是，是……”高保勖鸡啄米地点头，“郭大帅句句都是大道。”他顿顿本正经地感叹道，“忽然也有些领悟。”
郭绍看着手里清单，实在没什兴趣听他领悟，但想着孙大娘说财货价值高达二十万贯，觉得多说几句废话还是非常值得。当下便耐心地说道：“高将军有何领悟？”
高保勖叹道：“以前直觉得最靠得住是金银钱财，现在忽然觉得那玩意也靠不住……因为人性命太不牢靠，命都没，钱再牢靠也是枉然。”
郭绍点头道：“人醒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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