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痛苦已经被时间磨迟钝,他也可以说句“都过去”。
岑崤轻轻抓住他手,温热掌心安抚着微凉手背,黎容总算暂时抛开回忆漩涡,打起精神看向姜寻威:“姜医生,你当时就在儿科,可以告诉你知道些什吗?”
姜寻威已经重重低下头。
他本就是个刚正不阿比驴还倔老头子,他心里正义感让他无法面对黎容口述过往。
“律因絮期试验不是由负责,这重要项目,翟宁院长交给周洪主任。承认心里有点不痛快,觉得翟院长任人唯亲,甚至在出事后,还觉得,是不是因为个人思想问题,所以才觉得周洪主任有问题。为不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其实已经不想在医院呆着,也正好嘉佳没有留意思,返聘被拒绝后,院长就没再坚持。”
他并不怀疑黎容身份,如今还能对当年事耿耿于怀,也就只有血亲。
想到这儿,姜寻威又难免觉得心酸。
原来真没有人继续调查那件事,最后找到他这里来,居然是个乳臭未干孩子。
不管黎家夫妇生前有多大成就,在很多人眼中,也不过是个过期热点新闻罢。
姜寻威揉揉喉咙,谨慎问:“黎教授和顾教授当初是不是察觉什?”
“周洪做什让你觉得他有问题?”岑崤问道。
姜寻威叹口气:“们医院主任在病房都有办公室,周洪办公室就在对面,你们应该也知道,平时患者会在们没有门诊时候找过来,问问病情,或者请求特定医生给做手术,除患者,也有些……”
黎容见姜寻威不好直说,淡淡接道:“医药代表。”
姜寻威苦笑:“那是五六年前,现在医药代表直接来办公室找已经少多,因为管得严,大家也都洁身自好,生怕没公职。但就
他都没发现,他对黎容说话语气温和许多。
黎容轻轻摇摇头:“不知道,那段时间对父母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在被铺天盖地恶意席卷,连家门都不敢出情况下,没人能够理智思考这里面阴谋。他们照片贴到处都是,就连小区门口报刊亭也没遗漏,每天是出门买吃,拿回家来,哄着他们吃,但其实们谁都吃不下去。
那时候最常做事是怀疑,但不是怀疑期试验,而是怀疑自己,怀疑世界。们企图把分崩离析世界观拼起来,起码拼成幅看得过去模样,但横竖看着,都像是魑魅魍魉,不伦不类。
们甚至试着理解,试着分析自己错误,来让这件事变得合理,不然就没办法接受,生行善积德,为什会落得这样下场。”
那样日子,光是回忆起来就会让人感到生理性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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