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微怔,没想到张昭和会提起他父母。
不过张昭和这话说得不对,他还有岑崤,林溱,简复,纪小川,慧姨,还有其他能够理解这件事朋友,这两年多走来,他不是没有收获。
张昭和又不由自主伸手,摩擦着胸口钢笔,他眼眶湿热,梳理整齐头发被山风吹起,变得有些凌乱。
“这世界是什样呢?施加伤害人,往往隐藏在茫茫人海中,毫发无伤,而被不公正对待人,想要获得抗辩权利,要冷静,克制,压抑,忍耐,不能变成怨天尤人祥林嫂,人们只会觉得唠叨厌烦,不愿听你说话,也不能变成怒发冲冠鲁智深,人们会觉得聒噪,粗鲁,不堪入目。”
“个合格受害者,要有彻底干净毫无瑕疵过往,禁得起无数双眼睛审查,但只要稍有瑕疵,你境遇就会变得理所应当。在没有瑕疵基础上,你还要体面,宽容,柔软,温顺,拥有些值得同情品格。面对没有礼貌问责,要细心耐心,不厌其烦,磨去棱角。在这个过程中,还要学会隐忍不发,谋势而动,顺势而为,看淡结局。”
不知听没听进去。
张昭和来山顶,就像打开话匣子,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山下变很多,但是山顶居然没有什变化,路走过来,发现和十多年前样,你看到那边小庭院吗,当初和朋友们就在庭院门口合影,与塔山那块石碑起。十多年过去,庭院还是这样,石碑也还在那儿,就好像山上时间过得很慢。”
黎容顺着张昭和指方向,向不远处望去。
那个古朴庭院是山顶唯建筑,庭院可以随意进出,里面是按照园林风格设计,很适合拍照,所以大部分游客上山来,都会跟庭院合影。
庭院外有块人高石碑,石碑上刻着‘塔山’二字,碑已经被众人摸发黑发滑,但那两个字还是清晰可见。
“你看,想要做个受害者,实在是很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终得偿所愿寥寥无几,这是人性。”
张昭和抬手指上山路,手指在山顶风声中有些颤抖:“你看他们,他们就是茫茫人海,要
张昭和向前走两步,透过来来往往游客,看向那块石碑:“往日之事不可追啊。”
黎容轻笑,缓缓摇头:“老师,你到底想告诉什,可以直说吗?”
策划班级活动,不允许他请假,要求他跟在身边,起爬上山顶,无非是想让他站在十多年前地方,看着类似风景,共情些情感。
张昭和转回头看向他,松弛眼皮微微颤抖,黑白分明眼仁映出黎容样子。
“孩子,知道你过很辛苦,很难过,是黎兄好朋友,或许是这个世界上难得能真正理解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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