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垛前面弟兄,时不时传来声惨叫,不断有人从斜坡顶端被刺落下去,摔进墙角下面,堆积如山尸体堆又多具而已。两侧城墙上火铳距离几步到二十步之间,不断从侧面射杀坡上人,情况简直惨不忍睹。
就在尹得胜脑袋“嗡嗡”乱响时,个声音大声道:“尹百户,得拼命!”
尹得胜抹把脸上汗污,瞪眼看,面前站人是小旗长刘老汉。刘老汉用手指着上面,说道:“隔壁弟兄从云梯上攻上城头,咱们得抓紧机会上去,不然耗在这里,迟早得死!”
尹得胜抬头看,果然见左侧墙上刀枪乱舞,短兵相接杀作团,混战让左侧火铳弓弩也消停。尹得胜从死人中间捡起枚盾,吸口气,咬牙大喊道:“弟兄们,跟冲!”
刘老汉也附和着大喊道:“吾等已无路可退,想活命,上城!”
多邦城墙经过数次加筑,如今已是墙高三丈大城(八米多)。
但眼下好像没有那高,尸体堆满墙边,明军为把云梯推到城墙前,又在尸体上直接盖土修路,城墙外面形成道道大斜坡,吞噬着城墙高度。
百户尹得胜人马已伤亡近半,他自己也被堵在斜坡上进退不得。两侧城墙上敌兵拿着火铳不间断向他们射击,尹得胜越来越觉得,自己人就像是上刑场活靶子。
“啊……”尹得胜左边又有个士卒中火铳,那士卒手里兵器丢下斜坡,捂着胸口惨叫起来。片刻后,身后火炮像雷声似阵轰鸣巨响,上面落下枚石弹,城头土石飞溅,十分骇人。
枪炮轰鸣和人声鼎沸响成片,雾沉沉空气中,刺鼻硝烟味、血腥味,以及汗臭、金汁(烧沸粪水)、死人失禁污秽混成团。尹得胜只觉得呼吸困难,想干呕感觉和气闷直充斥在胸间。
“杀!杀……”众将士都拼命地喊出最后气势,求生挣扎让大伙儿勇气如同回光返照。
斜坡最前方将士们拼死冲近墙垛,瞬间被长枪刺翻几个。个士卒把枪盾起按到墙边上,人便往上
尹百户还有几十个人,但没法后退,因为斜坡下方另支明军人马已经在那里堵着,正准备往上爬!
尹得胜忽然想起,他们刚上来时黄中说话:前边李百户已经死、部下伤亡殆尽,该尹百户人上。
现在堵在斜坡下面人,不也像之前尹百户样、正是来填位置?或许在大将眼里,他尹得胜人马已经完蛋!
没有任何攻击受挫就要撤退军令,现在尹得胜被友军堵在斜坡上,前面进展不能、后面退却不得;就算拼命往回挤出去,等待他们也只有个下场:临阵脱逃之罪!
尹得胜觉得手脚渐渐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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