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三站路下车,也下车。那个男已经在车站等她。点也不意外。
对老师说是,那天下午去看病,结果遇见她和别人在公交车站。
不会忘记当时老师脸上表情。那是种平静失望。不知怎,感到害怕。如果他勃然大怒反倒好些。第二天他没有来上课,这在之前从未发生过。第三天他也没来。
再后来们听说,老师妻子流产,他在照顾她。
还没等老
语老师。时值冬天,教室因为人多而闷热,英语老师脱掉长大衣,露出里面驼色毛衣。毛衣是他们还没结婚时就穿,看起来是他妻子手艺,如今背后漏几针。做妻子大概因为怀孕,顾不上修补。
唐家恒每天都对自己说,今天要告诉老师,师母身上可能会发生不好事。可是看到老师对绽开线头后背无所觉,转身写板书,到嘴边话又被他咽下去,梗在胸口。
看着个人无所知地迈入不幸,尤其当那个人是你重要人,简直要疯。唐家恒说到这里,拿出打火机在手里把玩。不是学生常用次性塑料款,是个细长金属条,侧蚀刻商标是谢晔陌生。
谢晔问他要不要出去抽烟。唐家恒说好,他买单,熟门熟路地出门右拐,带着谢晔来到片和停车场相邻花坛。两个人也顾不得灰,在花坛边上坐。唐家恒饥渴地抽上烟,谢晔眯起眼看十月末正午阳光。阳光比云南薄,在他脚边拉出道矮影子。他想,唐家恒看到厄运就像这影子吗?不,可能更像照相机镜头晃动形成叠影吧。
唐家恒吐出口烟说,后来有天,师母身上气发生变化。黑影仍然在,但那中间多些别,明亮美好。
桃花运?谢晔不确定地问。
唐家恒点头,烟灰掉落。他说那时冬天更深,师母以前隔个两天就会出现,自从他看见那道恋爱光影,她好像有好几天没来。如果放在现在,他首先会奇怪为什是怀孕女人来和她丈夫会合,而不是相反。当时他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所以到底发生什?谢晔问。
告诉他。唐家恒说。
告诉他,他妻子可能有新恋爱对象。没有提她身上厄运阴影或者别什“气”。知道那样听起来太不靠谱。为让话具有信服力,在个下午翘课去税务局门口,躲着看她下班。有个男推着自行车和她起从大门出来,看起来是她同事。那个男直陪着她走到公交车站。她在前门上车,上后门。从后车窗看出去,正好看见那个男骑车穿进条巷子。心狂跳起来。和老师样,他是那种无法看见“气”类型,但他脸上明明白白呈现着恋爱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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