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出给我一千五百美元,买下我那三幅“桥”的画。我说,我不想卖,但我愿意用它们换另一幅画。这时,他变得相当,bao躁,语无伦次,不停说着什么艺术家的正直品格和它在纽约城明显的缺失,等等,于是,我给了他一杯烈酒,从墙上取下我的那两幅油画,迫不及待地把他送走了。
今天早上,詹妮特打来电话,告诉我泰特也找她说了要“修改”画作的事。她让他把她画廊里所有他的作品都拿走了——她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
我问她有没有时间约会,她说,她在跟另一个男人见面。她爱上他了。那人是谁?我问。托尼·柯拉柯夫斯基。可他是同性恋啊,我说,你还不如爱弗兰克呢。别这么悲观,洛根,她说,他是双性恋。这些纽约女人啊。
12月19日,星期六
我去了四十七街和第八大道的街口,想找萝斯或洁辛塔。我是不是疯了?自从我们上次共度一夜后,这六个月以来她们接过多少次客了?不管怎么样,我没能找到她们,我多少有些如释重负地走了。时代广场和那些小巷总让我毛骨悚然。我是不是多愁善感到了荒谬的程度,才会以为我跟那两个女孩分享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才会以为我们还能再见,再一起追忆往昔?才会以为我们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是啊,我就是多愁善感到了荒谬的程度。没人能傻过一个傻老头,蒙斯图尔特。
简—卡尔的事有了决定。我终于收到本写来的信,写得十分隐晦,他在信中说,“瑞士探险”也许值得一试。接着还有一段非常委婉的话:“要是去瑞士度假,那也只能你去。我将无法同行。你要是成功出行,我也许会放出消息,假装我也去过了。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要是你玩得不开心,那你就只能独自应对这一失望的局面了。”我推测,这些话的意思是,要是事情办砸了,我将背负责任——罪名将推到我身上。本想要的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后路,我相信他们是这么叫的。可如果我们大赚了一笔,他将坐收渔利。我得再仔细想想。
12月31日,星期四
今天晚上晚些时候,我将去参加托德·休伯的聚会,我发现自己一想到这个就很沮丧,不仅仅是因为我的下巴很疼。昨天,我拔了三颗臼齿。我的牙医说,我一定要小心了:我的牙龈正在萎缩,我可能会失去所有的牙齿。一想到失去所有的牙齿,我吓得打了个冷战,真可笑。我用舌头轻轻舔着拔完牙后的缺口,接着又含了一满口威士忌漱口。哎哟!新的十年即将到来,身体却开始有了腐坏的不祥征兆;这架可靠的老机器也有故障了。新年决心:要更健康,减少饮酒和服药。也许我应该把高尔夫再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