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根·蒙斯图尔特在九七年七月夏季学期结束后回到伦敦,再次住进皮姆利科特彭泰大道。他经济收入只有养老金和储蓄(他在艾吉瑞大学加入退休金计划时间太短,所以只有极少退休金),于是他重操旧业,做起自由作家,虽然没有那多热情,但还是相当勤勉。他收入主要来源——《政体》杂志——在九七二年倒闭,华莱士·道格拉斯公司希拉·阿德拉尔也未能(可能是故意拖延)为他酝酿已久小说《八重奏》从出版社那里争取到预付版税。乌多·费尔巴哈继续让他担任《左轮手枪》驻伦敦通讯员,本·利平此时罹患前列腺癌,偶尔会出钱请洛根为“利平兄弟”做些咨询顾问工作。在接下来几年,洛根将会慢慢地,但定是不可避免地,变得越来越困顿。第二本伦敦日记始于九七五年春。
4月23日,星期三
今天,炒那个贱人阿德拉尔鱿鱼。到公司去,想复印几篇写《八重奏》需要研究杂志文章。首先,前台女孩不相信是公司客户;接着,她不知从什地方找出档案。说,华莱士·道格拉斯本人允许想什时候用办公室设备就什时候来。总而言之,还是进去,也复印,但很清楚地意识到办公室里充满疑惑窃窃私语和半恐慌情绪:那个穿着细条纹套装老头是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吗?们应该报警吗?最后,希拉·阿德拉尔终于亲自现身,她穿着蓝色套装和短裙,看起来衣冠楚楚、光鲜亮丽。“洛根,”她带着最灿烂又最虚伪笑容说,“见到你真高兴。”她主动帮忙,将散落纸张收拢起来,并查看复印机上计数器。八十二页,她说,两便士页,共是镑六十四便士。真好笑,希拉,说,从她手里拿过复印件,自顾自朝门口走去。请付钱,洛根,她说,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于是,爆发。你竟敢找要钱?说,你知道为这个公司赚多少钱吗?复印几张纸,你竟有胆子找要钱。你可真不知羞耻。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你就没为这个公司赚过分钱,她说。好!大吼,够。你他妈被解雇,还有你们这帮窝囊废!要跟别人合作去——说完大步走出来。
去家酒吧,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双手都在颤抖——纯粹是出于愤怒,而不是尴尬,这句话得赶紧加上。明天早就给华莱士打电话,告诉他发生切。也许他能给推荐个新人。
很高兴又重新开始写这本日记,尽管动机更加阴暗。担心它会记录下位作家衰落;会从年老力衰拙劣文人角度,对伦敦文学现状做出评价。作家生命最后时刻往往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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