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被子,疑惑妇人眼怎肿得如烂桃般,就发现枕边电报收据,上边写有潼关。急问原由,不觉怒从心起,掴妇人个耳光。唐宛儿跳下床来,竟不穿丝缕,上来就揪周敏头发,骂道:“你打?你敢打?!孩子那小,没她娘,三岁生日,就是狼也该发七个字问候吧?”周敏说:“你脑壳进水吗?是猪脑壳吗?纸电报抵什屁用!他收电报,必要查电文从哪儿发,上边有西京字样,你这不是成心要他知道你在哪儿吗?”唐宛儿说:“他知道又咋?西京大得如海,他就寻着来不成?”取镜来照脸,脸上是胖起来五个渗血指印,唐宛儿又过来揪周敏头发,揪下团,又哭:“你那英雄,倒怕他来寻到你;那你还是怯他嘛,你这个胆小样儿,何必却要拐他老婆,像贼样地在西京流浪?!跟你流浪倒也罢,你竟能打!在潼关他也不敢动个指头,你这心狠,你来再掌拍死算!”周敏瞧见妇人脸肿得厉害,想这女人也是跟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就后悔自己下手太重,当下跪下来,抱她双腿,求她饶恕,又抓她手让在自己脸上打。周敏是有套哄女人本事,也是真心实意痛恨自己,妇人也就不哭。周敏见她擦眼泪,便上去抱她亲,用手搔她身子,定要让她笑才说明她是饶恕他。原来妇人有个秘密,就是身上痒痒肉多,以前周敏取笑过她痒痒肉多是喜欢她男人多。庄之蝶也这搔过她,取笑过她,于吟吟浪笑里给她更强有力压迫和揉搓。这阵禁忍不住,就笑下,周敏方放心去厨房做饭,又端碗给妇人吃,相安无事睡下。
庄之蝶在家闷许多天日,总觉得有种无形阴影笼罩自己,想发火又无从发起,恨不能出门散心,也不见帮熟人来聊,终日看看书,看过全然忘却,就和柳月逗些嘴儿说话。两人已相当熟腻,早越小保姆和老师界限。庄之蝶让柳月唱个歌儿,柳月就唱。陕北民歌动听,柳月唱是《拉手手》,歌词儿是:
你拉手,就要亲你口;拉手手,亲口口,咱们两个山屹崂里走。
庄之蝶听得热起来,柳月却脸色通红跑进老太太那间卧室里将门关。庄之蝶拐瘸过去推门推不开,叫:“柳月,柳月,要你唱哩!”柳月在门里说:“这词不好,不要唱。”庄之蝶说:“不唱就不唱,你开门嘛!”柳月不言语,停会儿,却说:“庄老师,你该笑是学坏?!”庄之蝶说:“哪里这样看你?”就直推门。柳月在里悄声拉门闩,庄之蝶正使劲,门猛地开,人便倒在地上,脚疼得眉眼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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