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前后两进,皇太妃住在前院,皇帝与东海王住在后院,房间很充足,可是为便于保护,两人还是共享正房两间暖阁。
入夜不久,孟娥退去,她是皇宫侍卫员,必须按时轮值,不该她在时候刻也不能多留。
孟娥前脚刚走,上官皇太妃来,带来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以后就由他们专门服侍陛下和东海王。”
皇帝身边侍者经常更换,这回像是要固定下来,四个人都很年轻,尤其是两名小太监,都是跟皇帝差不多年纪少年,两名宫女稍大些,也不超过二十岁。
东海王不敢在皇太妃面前无礼,从暖阁走出来拜见,装出很高兴样子,问道:“你们叫什名字?这些天换人太多,个也没记住。”
当时说都是心中实话,当初武帝召见儿孙,你肯定也参加吧?”
“当然。”东海王站起身,像是要发怒,随后又坐下,困惑地说:“知道有这件事,可什都不记得,你只比大几天而已,怎可能记得这清楚?”
“那不仅是第次见到武帝,也是第次离家,印象怎会不深?”韩孺子坦然地说,发现对东海王撒谎比对孟娥容易多。
在孟娥面前,他总是先想下要不要使手段,念头动就被看出破绽,对东海王,他却点愧疚之意也没有,也就不需要掩饰。韩孺子终于开始明白杨奉那些话含义:纠结于仁义与权谋,只会令自己门户大开。
东海王半信半疑,看到皇帝露出沉思之色,又觉得自己上当,“反正你是个骗子,但你只能骗时,太后看穿你把戏,现在你还有用,等到齐国之乱平定,舅舅班师回朝,你就没用,到时候,哼哼。”
“奴婢赵金凤。”
“奴婢佟青娥。”
“奴才梁安。”
“奴才张有才。”
宫里名字都很朴素,东海王也不放在心上,笑着对皇太妃说:“太后
韩孺子笑声,“齐国之乱会被平定吗?”
“你是骗子,大臣也不是好人,个个都有私心,被你通胡说八道,他们终于肯尽心尽力,廷议还没结束,就又凑出二十万军队。后来又有消息传来,齐王虽然打胜仗,损失也不少,攻到洛阳就停下,离函谷关和京城还远着呢。大家都说齐王想要……跟你说这些干嘛?”
“齐王想要趁势联络各方诸侯和天下豪杰,并力西进。”韩孺子替东海王把话说完。
东海王盯着皇帝,过会站起身,“以后你会死得很惨。”说罢走进东边暖阁。
天很快就黑,晩饭是几样点心,东海王不肯出来,命令侍者端进自己房间,孟娥不吃饭也不喝水,就那动不动地站在角落里,好像已经完全忘与皇帝之间还有场未完成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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