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9 / 19）

鞋柜上“喜”对微笑，每次打开冰箱门就定会看到“爱”，睡前床头就有“乐”俯瞰着。虽然也有很多是不分地点随便放，但不好，像是愤怒、悲伤、讨厌等相关文字，都因为母亲迷信全贴在厕所内。随着时间推移，被厕所湿气包围纸渐渐变得皱巴巴，字也都糊掉。外婆总是会定期重写贴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最后外婆甚至能背下那些汉字，写出极漂亮字。

母亲还创造“喜怒哀乐爱怨欲游戏”。母亲说出特定情景，就要猜情绪。例如，如果有人给好吃东西，这时应该有情绪是什？正确答案是开心和感谢。如果有人让觉得疼痛，这时感觉到是什？正确答案是愤怒等诸如此类问答。

有次问，那如果有人给难吃东西，应该感觉到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问题出乎意料，母亲想很久才回答出来。苦恼许久后，母亲说开始可能会因为食物难吃而感到愤怒（见过几次母亲觉得食物太普通而大骂餐厅），但又说会因为对象不同，就算是不好吃食物也可能会感到开心或觉得感激（这种时候外婆总是叫要心怀感恩吃完菜，并把空碗还给妈妈）。

又过几年，等到年纪来到两位数时，对于提出问题，母亲无法直接回答或吞吞吐吐情况越来越频繁。结果是母亲不愿意再回答问题，只要好好记住“喜怒哀乐爱怨欲”这些基本观念。

“就算不知道复杂东西，也要先掌握基础。能做到这样，就算会被人觉得有点不足，但也还在正常范围内。”

其实对来说都没什差别，就像不能分辨出各个词语间微小差异，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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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有母亲不间断努力及日复日半习惯性半义务性训练，也渐渐大致解在学校平安度过方法。升上小学四年级后，也能适当地在团体中生活，算是实现母亲所谓不要太显眼愿望。大多数时候只要沉默就足够——该生气时候如果沉默，就是有耐心；该笑时如果沉默，就是慎重表现；该哭时如果沉默，则代表坚强——果然沉默是金。但是“谢谢”跟“对不起”则要形成习惯时常挂在嘴上，因为这两个是可以解决很多复杂情况魔法词。到这里为止都很简单，就像对方给千块[4]，找他三百块零钱样。

困难是先拿出千块情况。也就是说，要表达想要什、想做什、喜欢什这类情况。这些事之所以困难，是因为还需要额外动力。也就是说，虽然必须先拿钱出来，但既没有想买东西，也不知道要拿多少出来。这就像要在平静湖面强行弄出波澜样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