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不知他这快是何意思,恐他担忧,只乖巧点点头,起身勾住柳蕴脖子,“那和孩子等你回来。”及至柳蕴披星踏月地回来,被她拽到床上歇着,偶尔半夜,冬葵啜泣声,“快是什时候?”
哭得柳蕴眸子发红,“急不得,向你保证,很快,等结束,日日陪着你和孩子。”
但冬葵没有等到结束那日,朝堂情势骤然变,夏日过去,甫入秋,先帝就病倒,总也治不好,缠绵病榻日子久,就再不上朝,命废帝监国。
废帝不喜柳蕴已久,碍于先帝还在,明面上不动柳蕴,暗地里动作不断,柳蕴捱过个秋天,寒冬来临,冬葵肚子里孩子月份到,即将临盆,冬葵初次生产,难免害怕,夜里睡觉都恨不得钻进柳蕴身体里寻求保护,哽咽声像刺扎着柳蕴心,“你天天忙些什?就是后悔让你考状元,不要过这好日子。”
柳蕴捱得过废帝搓磨,却捱不过这个,松开她下床,替她掖好被角,“别怕,这就写辞表,明日上朝呈上,以后日日跟你身边,好?”
柳蕴遂命人将府邸恢复成七年前模样,又佯装升吏部侍郎,将冬葵带回府邸。庭院阔大,廊下清风徐徐,冬葵晃下柳蕴衣袖,“喜欢这里。”
当年,亦是这副情景,柳蕴听罢只道,“你喜欢就好。”而今却是眼睛眯,唇角翕动几下,才敢低低言语,“这是柳家旧宅,还是带你来。”
把当年没说话说。
像是种弥补。
“什?”冬葵注意力被院中海棠吸引去,时没听清,到底还是错过,柳蕴仰面笑笑,“无事,你喜欢就好。”
冬葵委屈得脑子都糊涂,个字好字出声,柳蕴去书房写辞表,天灰蒙蒙时去宫中,先帝在榻上瘦得不成样子,捏着他辞表手微微抖动,“为着个女人,柳家冤屈,你便不顾?”
柳蕴不发言,沉默在殿中蔓延开来,先帝歇许久才有力气把话说通顺,“罢,朕也坚持不多久,管不你这个,你且暗自
见他笑,冬葵亦跟着笑,“想来夫君也喜欢。”柳蕴在她望过来期待眼神中点点头。
当年,住进宅子,就入夏。
整个夏天,先帝与废帝都相安无事地处着。
朝堂安稳,柳蕴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虽担着侍郎职,但顶头尚书年纪大,总想着过清闲日子,政务都堆在他身上,他是日日早出晚归,冬葵想与他多说句话都难。
那些日子,天未亮起床时,冬葵总扯着他衣袖不让他走,偶尔嘀咕声,“好后悔让你进京考状元。”脸颊埋进枕头里,耳根泛着懊悔红,柳蕴叹口气,俯身过去,“快,你且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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