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应声下去。
杜庭兰轻轻拍打床沿:“阿玉,你坐下,让阿姐好好看看你。”
滕玉意依言坐下,对上杜庭兰温柔神色,只觉得好些话更在喉咙里,干脆从下人手里接过巾帕,轻柔地替杜庭兰拭汗:“阿姐,你好些?”
杜庭兰拉着滕玉意手柔声道:“这也不知怎,只记得同阿娘去静福庵祈福,后头事概记不清,你信上说过几日才能到,怎这早就来?阿娘说你跟们道回府,莫非你昨日也去曲江—
滕玉意三步并作两步到邻室,下人们捧着巾栉出出进进,杜庭兰正趴在床沿边呕吐。
滕玉意想起前世表姐惨死情状,脚下踟蹰起来,唯恐眼前是幻境,触就化为泡影。
杜夫人只当滕玉意高兴过头:“玉儿,快来,你阿姐正找你呢。”
杜庭兰抬起头,软声道:“阿玉。”
滕玉意奔过去替杜庭兰拍背,担忧道:“为何突然呕吐起来。”
还没找到阿孤就中蛊毒,等他病好,也许早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咦,‘阿孤’、‘阿孤’,怎会有人叫‘阿孤’,假如师兄没听错,小娘子会不会是骗师兄?”
绝圣捧着头道:“先别想这事,等们到滕府,还得照师兄话诓骗滕娘子呢。”
弃智抬袖拭拭汗,头回算计人,也不知能不能成,滕娘子看上去不好骗,可谁叫她得罪是师兄,认识师兄这久,他还没见师兄在算计人这件事上失手过。
亲仁坊离青云观不算远,小半晌工夫就到,绝圣和弃智先去滕府,被告知滕玉意这阵子都住在姨母家,于是又改道去杜府。
两人到门口时,杜府早有阍者候着。
杜庭兰拭净脸面:“胸口有些发堵,吐吐就好。”
她容色憔悴,额上布满细细汗光,分明极不舒服,却仍不忘宽慰母亲和表妹。
杜夫人担忧道:“这样呕吐,不知要不要请医官上门瞧瞧。”
滕玉意想想:“阿姐是被邪祟所害,寻常岐黄之术未必对症,横竖青云观小道长会上门,不如等他们看过之后再做定夺,省得胡乱用药不利疏散体内余毒。”
杜夫人道:“对对对,昨夜那个小道长还叮嘱过不要胡乱吃药,青纨,你到前院找老爷和大公子,说娘醒,让他们到后院来。”
绝圣和弃智禀明来意,阍者热络得不像话:“两位道长快请进,夫人和娘子已经等许久。”
***
滕玉意昨夜被杜夫人撵去安歇,睡得却并不踏实,天将明时,隐约听见邻室有人惊呼,猛睁开眼,绮云和碧螺掀帘进来道:“娘子,杜娘子醒。”
滕玉意掀被下床:“端福和白芷她们呢?”
“端福在外院歇着,管事尚未送消息过来,白芷和红奴已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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