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簌簌轻响,顶上人往底下瞧瞧:“咦,刘公公,她是谁,也是来赴宴?”
宫人躬身道:“这位是滕将军女儿,奉皇后娘娘旨意,正要去大明宫参见。”
滕玉意往上看,梅树枝叶扶疏,看不见树上人头脸,倒是能看见垂落下来瑰丽工巧裙带。
她在树下屈膝:“臣女滕玉意给两位殿下请
“啪。”树梢上忽然飞下颗硕大李子,恰好砸中那名宫人。
宫人哎哟声,捂住额头弯下腰。
“不会轻功,但会暗器,你要再啰嗦,就给你脑袋上砸出十个八个鼓包。”
另名女孩道:“阿芝,你现在力气大得很,阿大哥哥拆穿那个许娘子时,怎不见你用李子砸她?”
那个叫阿芝道:“有哥哥在,轮得到出手?”
后意思,还是太子本人意思?
他忖度着道:“你名字仍在太子妃遴选名单上,要是莽撞行事,只怕得罪宫里,不过你也毋需担忧,太子选妃关系到社稷根基,牵发而动全身,名单上不只你人,只要日未落定,便日做不得准。阿爷会尽力周旋,过几日就会有消息。”
滕玉意耐心等两日,到冬至这日,宫苑腊梅夜之间全开,皇后在宫中设宴赏梅,再次传旨令滕玉意入宫。
滕绍因为近日淮西藩镇作乱事,频频奉命入宫,宫使来滕府传旨时,滕绍并不在府内。
滕玉意来不及给父亲送口信,仓促带着端福出府,到那之后吩咐端福在宫外等着,自己在内侍引领下进宫。
“也对哦。”另名女孩年龄似乎稍大些,“以为这回阿大哥哥终于肯议亲呢,没想到这个阿孤是假冒。”
“哥哥说啦,报恩是报恩,议亲是议亲,他才不会因为报恩就莫名其妙娶个女子。不过哥哥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冒充当年那个阿孤。”
“他怎知道那人不是阿孤?”
“也想知道。”阿芝悻悻然,“但哥哥不肯告诉。”
宫人重重咳嗽声,硬着头皮近前:“奴婢见过昌宜公主、静德郡主。”
这场雪下得极大,夜之间,贝阙珠宫仿佛矗立在琉璃世界里,那片连绵白直延伸到天尽头似,然而转过宫墙,旷白世界里却意外盛放出大片红,走近看,竟是大明宫外红梅林,万树红梅齐齐在枝头潇潇摆动,升腾出种蓬莱仙境况味。
滕玉意随内侍穿过梅林,转过处僻静亭台时,忽见群人守在树下。
“小公主,小郡主,快下来吧,万有个闪失,奴婢们只能以死谢罪。”
“阿大哥哥刚才在树上喝酒时,怎不见你们聒噪?”
“世子能飞檐走壁,区区株梅树对他来说算得什,奴婢们不担心世子摔着自己,自然无需呱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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