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不答。
杜庭兰神色微变,点点头道:“明白
滕玉意当晚睡得不好,醒来已过辰时,搴开帘子迷迷糊糊看,杜庭兰坐在窗前矮榻上读书。
滕玉意挣扎着坐起,又颓然倒下。
杜庭兰听到动静,含笑朝这边走来:“醒吧,姨父来问过你几回,听说你未醒,让们别叫你,还想睡?再睡就该晌午。”
滕玉意揉揉眼睛,把怀中布偶塞回枕边,掀开帘子,慢慢趿鞋下床。
杜庭兰令春绒等人进来服侍,柔声对滕玉意道:“你别闹脾气,姨父回来就好办,们把昨天事告诉姨父,让姨父去跟蔺承佑交涉,蔺承佑再狷狂,总不至于连朝臣颜面都不给。”
玉意自己下台阶,个劲地催两人回屋。
等二人回屋,她边走边想,绝圣和弃智虽年幼,但举止极规矩,想来与清虚子教导脱不关系。不知二人可有爷娘,总把师尊和师兄挂在嘴上,却从未提过家人,这样热情忠厚性子,论理不该如此,难道是孤儿?
她动恻隐之心,迎面遇见程伯带着下人们送宵夜,近前启开盒盖看,里头盛放着两盘洁白如玉玉露团,另有大碗热香四溢杏酪粥。
程伯道:“依娘子吩咐,点心是道长爱吃玉露团,粥是另辟素厨做,半丝荤腥都不沾。”
滕玉意:弃智道长手骨断,吃不得发散之物,撤杏酪粥,换两碗蒟酱露葵羹来(注)。今晚两位道长不能睡,明日恐会迟起,你们早上小心伺候,切莫吵着他们。
没用。滕玉意净手面,转身在杜庭兰手心里写道:阿姐,蔺承佑十四岁时候就敢揪吴侍中胡子,他要是存心要刁难,未必会把阿爷放在眼里。
杜庭兰错愕,吴侍中何许人也,三朝元老,门生广众,当年阿爷中进士那场考试,就是由吴侍中主持,阿爷说来算是吴侍中门生,难怪他提到蔺承佑就气不打出来。
“那也该让姨父知道这毒是蔺承佑下,总不能被他白白欺负。”
滕玉意:此事因诓骗青云观痒痒虫而起,阿爷要知道蔺承佑无故将毒哑,势必去找蔺承佑算账,万闹到御前,蔺承佑说出算计段宁远事怎办?
杜庭兰迟疑道:“他昨日都答应守口如瓶,想必不会出尔反尔吧。”
下人凛,只知是贵客,没想到小姐这般看重,连忙打迭起精神下去准备。
程伯又说:“娘子,圣人设酒馔款待老爷及几位重臣,听说宴乐甚欢,至今未散席,老爷派人传话说不定何时出宫,让娘子早些安歇。”
滕玉意点点头,程伯担忧地看她眼:“早就想问娘子,你下午出门还好好,怎回来就哑嗓子?”
滕玉意写道:正要让程伯帮想想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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