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抄起桌上墨条,摸索着在脸上画几笔,对弯弯蛾眉,转眼变成两条又黑又粗毛毛虫。接着又在眼睛下方和鼻梁处,各画颗拇指大黑痣,末抓点桌灰,在眼睛周围添几把。
弃智张大嘴。滕娘子不过在脸上画两下,怎下子就变成另个人。
“这是——”弃智恨不得把自己圆脸凑到滕玉意眼前来。到底是哪里不同,若说刚才还有熟人能认出滕娘子,如今怕是迎面走来也认不出。
滕玉意对着弃智
程伯样样事情都帮她操办,却从不在她面前透露邬莹莹消息。
程伯忠心耿耿,向来以阿爷马首是瞻。
这切,只能是阿爷授意。
她暗暗咬紧牙,看来要查邬莹莹,首先要绕过程伯和阿爷。
可是除程伯,她身边最得用只有端福。端福当年也是阿爷死士,只不过由阿娘病中指派到她身边,她隐约觉得,端福对阿娘那份敬重,甚至超过对阿爷。
店,赶忙转过头朝另侧窗外看,果不其然,下瞬邬莹莹身影就出现在店门外。
邬莹莹与同行夫人们相偕进对面香料铺。邬莹莹身边那位唐夫人,正是朝中负责接待外宾鸿胪寺卿唐嘉彦夫人。
滕玉意目不转睛盯着邬莹莹背影。
“王公子。”耳边响起绝圣和弃智焦灼嗓音。
忽听绝圣道:“哎,师兄来,到外头迎迎他。”
阿娘去世后,端福便整日守护着她,程伯誓死效忠阿爷,端福眼中却只有她这个小主人。
滕玉意曾问过姨母,阿爷身边那多能人异士,阿娘为何独独挑中端福。姨母也不甚清楚,只隐约记得她阿娘当年离开长安时,曾经在中途救过个护卫,至于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端福,姨母也不确定。
或许是感受到端福发自骨子里那份赤诚,打小滕玉意就更愿意让端福帮她办事,如今想起前世端福舍命相护那幕,她就更信重端福。
假如不想让阿爷知道今日事,只有让端福出手,但端福只有个人,哪能再分神去盯梢邬莹莹,况且邬莹莹当年在滕府住过不少时日,眼就能认出端福。
滕玉意想想,络腮胡只能挡住她下半张脸,眉毛和眼睛却露在外面。
滕玉意无意识调转视线,就见道高挑身影在店门口下马。
弃智也看过去,师兄许是想着方便盯梢凶犯,已经把那身显眼官服换下,腰间还插着管玉笛,猛不防看,活脱脱个无聊闲逛西市少年郎君。
滕玉意思绪却停留在方才那幕上,邬莹莹究竟何时回长安,她竟没得到半点风声。
要知道她所有消息,几乎全来自程伯。
呵,她早该想到,到邬莹莹身上,她消息就滞后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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