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仰头望天，先在心里把自己臭骂
百八十遍，这才接话道：“
承认，是天字第号混蛋。这些年四处让人找你，就是因为想亲口对你道歉。”
说着拦到滕玉意面前，语气异常郑重：“阿孤，对不起。”
滕玉意把头扭到边，她就知道是这样，要是蔺承佑当日好好款待她，怎会连她
也许在滕玉意心里，始终不肯接受阿娘离世
事实，所以明知阿娘不在，听到他说自己阿娘认识许多女眷，也怀抱丝希冀让他带她去找。
想起湖边那个孤孤单单小身影，他心里突然有些难过，明明还有肚子话，却有些说不下去。
滕玉意听到此处，心里已经信大半截，她确叫阿孤，隆元八年她也确来过长安，至于那个布偶——阿娘刚过世那阵，她常抱着布偶到处找阿娘，可惜无论她找到哪个角落，都没有她阿娘身影。
她清清嗓子：“那——后头事呢？你答应带她去找阿娘，找到何处去？”
阿娘已经不在，她很好奇当时蔺承佑是怎
做。
蔺承佑摸摸耳朵，笑着点点头：“混蛋，不混蛋谁混蛋？小阿孤明明就在眼前，却没早认出来。”
滕玉意骄傲地迈步往前走：“你说是你恩人，你有什证据吗？”
“你叫过自己阿孤，这事总没错吧？你见过这世上第二个叫这名字孩子吗？记得问你为何叫这个古怪名字，你却突然冲发脾气。”
滕玉意在心里想，这事倒真像她做得出来。只是阿孤是她自己叫着玩，这些年从未同别人说过，如果这件事真发生过，她不奇怪别，只奇怪自己为何会把这个自称告诉蔺承佑。
蔺承佑乜她眼：“还有那个布偶，猜你小时候总带着它，因为你连出门赴宴都不忘把布偶抱在怀中。”
“没做到。”
滕玉意怔。
蔺承佑直视前方，勉强牵牵嘴角：“答应带你去阿娘，却因为忙着跟别孩子打架把你晾在原地，后来去换衣裳，你跟在后头。你手里拿着给你糖，对说：小哥哥，你糖。可是——”
说到此处，蔺承佑再也笑不出来：“叫你别跟着，语气还很不好。等换好衣裳回去找你，你就不在原地。”
滕玉意先是愣，接着便异常生气：“蔺承佑，你怎这样？”
滕玉意依旧没吭声。别说五岁，直到现在她晚上睡觉都离不开布偶。
“你坐在岸边想自己阿娘，想得直流眼泪，为哄你高兴，就说带你去找阿娘。当时以为你跟阿娘走散，今日才知道，那阵滕夫人她……”
刚过世。
蔺承佑把后头话咽回去。
滕夫人在世时应该很爱滕玉意，从她亲手给孩子做布偶就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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