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书不太愿意回想那半年噩梦般日子,其间有些事也万万不能说,于是只好这含糊带过。
赵澈听出她后怕为难,便不再追问:“都过去。”
说着,从面前盘子里摸出支荆芥松花糖递过去。
这回给糖动作看起来是甘愿。仿佛不知该如何安抚,便将自己心爱糖果分给她甜嘴甜心。
看似微不足道
“没什,不难过,表哥尽管问,”徐静书乖巧笑着打断他歉疚,垂眸软声,“来那天本来要同姑母细说,后来……事情就没说全。”
后来坠马赵澈被送回府,徐蝉心急如焚,就没顾得上再问。
徐静书没觉得这是不能对人言说心伤。
世道艰难,撑不下去穷苦人家不得已时会选择舍弃些孩子,虽残忍却无奈。她好歹还能投靠到姑母家,已经很走运。
赵澈敛眉正色,似乎不再像先前那般当她是个不更事毛孩子:“你说,你二月初就启程?”
从淮南出逃时,来不及带走太多东西,只带几册书与本家谱,后来父亲便用这些书与家谱给徐静书开蒙,所以她对家谱很熟悉。
虽到徐静书这辈就出五服,但族谱上白纸黑字,徐蝉是她父亲远房堂姐,她叫徐蝉声“姑母”也不是凭空攀结。
徐静书母亲当下就有计量。
淮南徐家在战乱中没活下来几房人,如今徐蝉既贵为郡王妃,想来不会拒绝收留已故远房堂兄唯孩子。于是徐静书继父咬牙花五个铜子,从镇上买回笔墨和信纸,让她自己给姑母写信。
二月初收到徐蝉回信后,徐静书母亲与继父便托人顺路送她往钦州府去。
“顺道送那家人是走货小贩,路边叫卖边赶路。”半个月路程活生生拖成个半月。徐静书捏着手中饼嘀咕。
等她抵达钦州府,长信郡王府人去楼空,他们已在二月底就随圣驾启程往镐京来。
“难怪,”赵澈轻叹,连吃糖心情都没,“之后就遇上人拐子?”
“在钦州时遇到个大娘,说是也要上京,可与结伴……”
到底年岁小又没见过世面,哪知防备人心险恶?她瞧着大娘面善,副古道热肠模样,便稀里糊涂跟着,这就落进虎口,被圈近半年,险些小命不保。
虽这别就不知此生何时才能再相见,徐静书母亲多少有些伤感不舍,但这分离能换来家里少张吃饭嘴,那点伤感就不算太沉重。
贫家穷户,哪有比吃饭活命更紧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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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即便早年战火连天,也从不曾为吃饭活口这种事发愁。个家里为少张吃饭嘴,就打算把还未成年女儿嫁到别家做媳妇儿,这对他来说有些震撼。
“若你不想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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