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熙显然也被她这张口就来闹得有些招架不住,眉心紧紧
此时天光渐亮,今日来上朝*员全都到齐。
原本大家各自三五成群分散在四下寒暄闲聊,当近前有人发现新来殿前纠察御史与李同熙杠上后,便也不聊天,个个悄悄挪着往这边围。
谁也不知皇帝陛下几时到,等候空档磕闲牙哪及看热闹有趣。
发觉周围人多起来,徐静书实在很想翻白眼。这些朝廷肱骨怎是这样?和她以往想象真是截然不同!
到底李同熙曾是当年救过她人,她并不想让他当众失颜面。原本想着提醒下,他将官符换到左侧她就走开,晚些下朝时再偷偷找他赔礼安抚,偏他就是不肯。
圣,出门前必会自己先检查遍,再如何也出不“殿前失仪”大罪过,最多就是无伤大雅小纰漏。
以往殿前纠察御史们对这种小纰漏并不会过分较真,出言提醒后,若对方敷衍应下却懒怠改动,纠察御史们也不好显得太过咄咄逼人——
尤其对方是李同熙时。
以往那些个资深殿前纠察御史们凡见他在繁缛小节上差错,多半时候都只能当自己瞎,或记录在册,回去后提请主官弹劾他。
反正当场纠错结果几乎都是争执僵持到皇帝陛下到来,然后他进殿,纠察御史们闭嘴叹气。
李同熙本就是个不肯轻易服软,这下又多围观者,他自不会轻易让步。
“这几年惯例都是将官符悬在右侧。”他倔强地抬抬下巴,俯视徐静书眼神里有淡淡火气。
“任何惯例,效力都不会大于成文法条,”徐静书忍住抖腿冲动,软声道,“《朝纲》第二卷十八页三十九行明文规定,官符既是*员身份象征,也*员行使职责时信物,应悬于腰间左侧尊位,醒目于人同时也是自省。”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看到,她说这番话时抱紧手中典章,仿佛这样就能有所支撑,却并无翻阅或偷看迹象。这般流畅地脱口而出,不熟悉《朝纲》人只怕要误以为她是临场瞎编、信口开河。
有人发出惊讶轻叹,忍不住多看这嫩嫩生新御史眼。
他被罚过被训过多次,下回照样行素。
每回都这循环往复做白工,殿前纠察御史们见他就头疼,根本不想和他动嘴。
偏赶上徐静书今日新官上任,生怕自己不够尽责;而李同熙又是出名“说不听”,这便莫名其妙杠上。
“李骁骑,上朝时官印需悬在左侧。”徐静书硬着头皮,小声又提醒遍。
李同熙顶头主官齐嗣源,以及那个刚正克己贺大将军也是够够。两人显然很清楚李同熙是个不大服管刺儿头,却非常默契地退开半步,看热闹似地盯着这两人,并没有要出声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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