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文没答应,只是说:“师弟,想摸摸你脸。”
段凌正犹豫要不要让他摸,陆修文手已经动起来。
微凉手指试探着碰碰他脸颊,见他没有反对,才慢慢摸索起来。先是划过他下巴,接着攀上他鼻子,最后在他眼睛上停留许久,动作细致温柔。
段凌觉得有些痒,问:“好没有?”
“嗯,”陆修文慢腾腾收回手,说,“下巴太方,鼻子不够挺,眼睛也不够大……师弟你是不是变丑?记得你以前相貌挺俊呀。”
他牢牢握着陆修文手,始终没有放开。
这夜过得格外漫长。
到天亮时,陆修文身体不再发抖,剧毒发作痛苦渐渐平息下去。但他虚弱得很,整天都昏沉沉睡着,连动动力气也没有。
魏神医听闻此事,把压箱底药也拿出来给他吃。但也只能缓解下他痛楚,他清醒时辰越来越短,发作次数也越发频繁。
只过得几日,陆修文双腿就失去知觉,无法再下地走路。
头汗。
“陆修文!”段凌忙抓住他手,问,“你怎?”
陆修文紧紧咬着牙关,神智有些不太清醒,没有回答他话。
段凌以前也见过他这副模样,知道这是剧毒发作征兆,当时陆修文为忍耐疼痛,将自己手掌割得鲜血淋漓。下午魏神医也提起过,说陆修文体内毒已经压制不住,随时都可能发作,只是没想到来得这快。
段凌这时也顾不上其他,将被子掀,上床坐在陆修文旁边,把人按进自己怀里。
段凌哼声。
陆修文便大笑起来:“骗你,家师弟生得再好看不过。”
他伏在段凌背上,用只有自己听得见声音,很轻很轻说:“记得清清楚楚,
陆修文倒不在意,反而说:“反正也懒得走路,正好叫师弟背。”
段凌没有出声,当天晚上却把陆修文裹得像粽子样,背着他在院子里走圈。
年关将近,天上又稀稀落落下起雪。
陆修文看不见雪,便接几片雪花在手中,感觉那雪在手中点点融化,最终变成冰凉片。
段凌还是怕他冷,问:“该进屋吧?”
陆修文身体颤抖不已,不由自主地蜷成团。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喊过声疼,只有在痛到极致时,才徒劳地睁大眼睛,叫声:“师弟……”
“是。”段凌像被这声音刺下,嗓音也跟着哑,“在这里。”
陆修文头发都被汗水打湿,实在忍耐不住,张嘴去咬自己手。
段凌连忙把他手制住,将自己手递过去。陆修文什也看不见,张嘴就咬口。
段凌手背上传来阵剧痛。但他知道,再怎样也及不上陆修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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