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入口长椅上坐下,环顾房间,想找出张熟悉面孔。但他们乔装实在太过巧妙,近十名男会员竟如初识人般,从身材到走路姿势全然看不出丝端倪。更不必提大家都戴着黑面罩,难以分辨。
姑且不论其他人,不管变装再高明,也应该不可能认不出老友井上次郎,于是睁大眼睛四处寻觅。然而,即便进入另个房间,也找不出他任何蛛丝马迹。这是个多神奇夜晚啊!色调昏暗银黑色大厅里,幽幽反光嵌木地板上,精心装扮、戴着同款面罩十七对男女,悄然无语,仿佛安静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某种怪异之事,有人安静伫立、有人蠢蠢欲动。
这样形容,各位或许会联想到西洋化装舞会,但绝非如此。尽管是西式房间,大家都身穿洋装,不过这宅第属于日本人,参加者也是日本人,整体氛围极为日式,感觉截然不同。
他们虽十分善于隐藏真面目,但风格却又稍显极端,或者朴素得土气,或者过分超前而显得狂放,与化装舞会这名称极不搭调。再者,妇人娇羞莫名模样以及婀娜姿态,与
送茶过来。井关先生似乎吓大跳,倏地正襟危坐,脸上还挂着不正经傻笑。
“你俩聊得真开心。”妻子别有深意地边说边泡茶。
“呵呵,在交换些生意经。”
井关先生换上另副面孔,假惺惺地解释道,他向来如此。于是,商谈完毕,井关先生便打道回府。当然,地点和时间早决定好。
二
化装舞会可是生平初体验。当天,依照吩咐,细心乔装打扮,备妥事先收到面具,前往指定地点。
到这个时候,才领略到变装是多有趣游戏。特地拜访认识美术家朋友,借来套品味独特古怪衣裳,还买来长长假发——虽然应该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甚至偷拿妻子脂粉上妆。瞒着家人悄悄化装,简直愉快得要命。实际上,照着镜子如马戏团小丑般往脸上涂抹脂粉心情,充满异样神奇魅力,总算明白女人为何要在镜台前浪费那多时间。
总之,打扮完毕,将身奇装异服藏在人力车里,赶在晚上八点指定时刻前抵达秘密集会场所。
场地设在山手某富豪宅第。车子开抵大门后,便按事先约定,向守卫室里警卫打个暗号,沿漫长石子路走向玄关。弧光灯光线将诡谲身影长长地投射在路面上。
玄关站着名侍者打扮男子,想必是俱乐部雇来吧,他没有显出丝惊诧,默默地领入内。经过长廊,踏进西式大客厅,只见已有看似会员人以及即将共舞女子,三三两两,或站或走,或坐在长椅上。朦胧灯光照得豪华宽敞房间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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