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遥到处闻来闻去,闻着闻着,闻到别人身上去,这味道……他手里举着碎糖人,仰头去瞧,是个不认识男人,穿着身很朴素灰袍,身材高大熟悉,面孔很陌生,又很僵硬。
可古遥不是靠着脸认人,他又闻两下,仿佛确认什,仰首眨眨眼,眼睛看进对方那泛起波澜漆黑双目中,轻声唤他:“少侠是不是姓沈?”
少年拿着糖狐狸走,制糖师收他铜板。
古遥爱吃肉,偶尔也吃糖,明日他就要杀到天师府去取国师项上人头,今夜这小糖人就当是犒赏自己。
他走在盛京街道上,并不知晓周围有多少人看他。在皇都,容貌昳丽少女有许多,男色却极少,又是身惹人注目绯红颜色,看着十六七年岁,像是皇都某达官显贵家中小公子,但身旁却无侍从。
搂着小娘子官人扭头去瞧他,瞬间觉得怀里美人不香。
古遥不甚在意,舔着手里小糖人,琢磨着今晚睡哪里,住客栈?他没钱。难不成,又要用障眼法骗人……若是师哥在,定要训斥自己。
是习俗,尤其是大家闺秀。但他眼睛并未落在这些人身上,他专看那些小孩,矮个子,看见个孩子,就要大步上前看看人家长什模样,整个候船游廊被他找个遍,岸边放灯人也被他挨个看脸,见小孩身形圆润头黑发如瀑颇似小花,脸上还戴着类似狐狸面具,他把抓住那小孩子肩膀,摘下他面具。
不是小花。
小孩无措地看着他,旁侍从怒然推开容寂:“你做什?!”
“失礼。”容寂拱手示歉,在湖边漫无目地寻许久。今夜十五,全城不再宵禁,而是“放夜”,故此夜深至戌时,临近亥时,仍是人声鼎沸。
湖边找不到小花,容寂再次看眼那花灯上三个字。
这时,他忽地闻见什味道。
古遥猛地扭过头去,贴着游廊柱子激动地嗅嗅。
美人再美,做出这种狗样举措,还是像个傻子。
看来是哪家府上漂亮傻少爷跑出来。
有人动歪心思,有人却注视他,目光落在那张长大少年面庞上。
回到满堂湖旁主街,他穿梭在人群中,却也离于人群,忽地,目光所至地方,见红衣少年,弯腰立于糖铺前,看那糖制什锦和糖人。
他有双极亮、翦水似眼睛,睁大是圆圆尖尖杏眼,眯起时则狭长,像狐狸般。
古遥刚离开狐狸洞,这是来盛京第天,身上什也没有。没有银子,嘴却馋。
他变出几枚铜板来:“能给吹个狐狸糖人儿吗?”
制糖师点点头,虽说本朝捉狐妖狐狸,但狐仙文化在民间却很盛行,就像今夜,也有戴着狐狸面具出来游玩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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