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康挥开服务员,重新给自己添酒,手指摩挲酒杯,思索着说:“这首曲子对演员技术要求很高,又有段协奏曲级别钢琴,不适合学生乐团排啊。”
“知道,所以才想当面问问你。”张玉声显然已经事先想好,飞快地说,“你给改编和演出授权,找直合作作曲家改,怎样?”
穆康没说话。
不是不行,而是很行、太行。
他以前作品摆在家里都快烂成纸钱,并不是穆康不愿意给,而是基本没人问他要。
?林衍你他妈都能不记得?
好在张老板还算争气,终于从生锈脑子里把人扒拉出来:“对!钢琴是林衍弹嘛,林衍那场演你写那首曲子,又指又弹,啧啧,穆康,你小子真是有面子!。”
穆康皮笑肉不笑地说:“啊,那首啊,《困惑灵魂叛变》,对吗?”
张老板暗自腹诽道谁记得住这个破名字,嘴上却忙不迭说:“对对对,就是这首!”
“那是首交响诗。”穆康看张老板眼,“张老师您不是退休吗?”
除“勋伯格赛高”那几位和管小小偶尔会问穆康要些室内乐小作品玩玩儿,再也没有谁在乎穆康曾经作品多引人入胜惊世骇俗。他们觉得《长征组曲》之流已经很好,和声为什要那多变化,几个模板足够,反正就是电视剧配乐,衬托虚构主人公假惺惺眼泪而已,连情感都是假,音乐是什样又有什关系。
又不是要去参加奥斯卡格莱美评选。
穆康既然早已不愿意再用穆大才子专属三大主题,自然也想过约莫总有天,自己终会把以前那些才华横溢作品也烧掉,来个眼不见为净,和美好过去彻底道别。
没想到第个站出来对他说“不”人,既不是管小小,也不是李重远,而是……张玉声。
穆康瞥眼张玉声焦急渴望神色,对着酒杯自嘲地轻轻笑,许久,低声道:“张老师都这说,当然同意。”
“也不想从学校退休,年龄到,要跟着政策走才没办法啊。”张玉声叹口气,动情地对穆康说,“但是心还在音乐上,没打算真退休。”
这话说得穆康始料不及,他拿不准张玉声什意思,试探着问:“您是有什计划吗?”
“手下培训部在十几个小学都有招生,打算组建几个业余学生乐团,培养下代。”张玉声解释说,“现在准备工作差不多,正在收曲子找谱子。”
穆康点点头,端起酒杯对张玉声说:“张老师,敬您杯。”
眼见穆康仰头把酒干,张玉声连连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这不就想起来穆大才子你嘛,当年这首困、困……曲子,大家印象都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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