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姬叹口气,自手边酒壶里斟杯酒水,扬手倾向半空。只见酒水遇光化为汽,不多时升至空中凝结成云,顷刻之间细雨纷纷而下,笼罩在御街之上,登时暑气尽消。
两旁店铺里拥出不少人来,个个拍手叫好,皆道盼许久终于盼到场及时雨,只是人皆奇怪这雨只下在这条街,而旁边街巷居然滴没有。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个妖怪!”个清冽女声传来。鱼姬转过头去,只见店内靠窗座头上坐着个二十来岁美貌女子,浅蓝衫子,眉目之间颇有英气,桌上横着把镂雕桃木剑,灵光隐隐,看便知绝非寻常之物。
鱼姬浅浅笑,“小店菜品还算丰富,就是没有客官要这两样酒菜,不妨换两款小店招牌小菜?”那女子眼神犀利,只是微微瞟瞟街心明颜,再看看柜台后面露
出三皮半只脚丫子,微微颔首道:“也好,就来个
你两个工钱里扣除……”
“又扣?!”三皮不知道什时候醒,“月钱也就贯钱,连老妈子还不如,那五十两要扣多久?”
“也不算太久……”鱼姬拨拨算盘,“现今币制混乱,两千钱勉强抵两银子,加上你吃,住,灯油火蜡林林总总……那就……你再给干十年活也就差不多,反正你寿命挺长,十年也算不什。这零头还没算呢。”
三皮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现在尾巴还押在别人手里,正是形势比人强,只有忍时风平浪静,退步海阔天空,索性又瘫下去抱着酒缸,片刻鼾声阵阵……鱼姬也不去理会三皮,只是盯着那莬娘,面露几分忧色。
“掌柜,下午就把银票送过去,你就别上心。”明颜只道鱼姬还为此事着恼,忙开口说道。
“只怕你将银票送去,那莬娘也没有多少时间享用……”鱼姬叹口气,“你不见那莬娘印堂隐隐泛出暗紫猩红之气?只怕近日会有血光之灾……”
明颜大吃惊,心想她介商贾之妇,平日里除看店,直都是深居简出,平稳度日,怎会惹上飞来横祸?
正在思虑之间,只见那莬娘突然停下脚步,身子微蹲,慢慢跌坐于地,似乎是腹中胎动,颇为痛楚,左手伞早已经掉在地上,只是右手还抓着那藤盒,也不知道装什要紧物事,剧痛之下也不舍得放手。
明颜因山芝之事有负于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也顾不得外面烈日如炙,快步奔过去伸手将她搀扶起来,口里问道:“这位嫂子可好?”
莬娘手抚腰腹,深呼几口气,腹中疼痛稍减,正要开口答谢,只觉得顶上烈日如火烤般,头部阵眩晕,若非明颜从旁扶持,只怕已昏厥在地。饶是如此,莬娘依然是紧拎藤盒,似乎那才是最重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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