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是个老实人,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啊顾掌柜,近日直在下雨,只有先做这十个干透,另外还在架子上干着……要不先把那两银子退给掌柜。”说罢伸手自怀里掏出钱袋。
“那倒也不必,大家都这熟,也不差这几天。”顾掌柜拿起张漆盘细细端详,“啧啧,也只有晏师傅手艺做得这地道,这些个描金点花画得栩栩如生,没有二十年画功,想是难以办到。看晏
其来历,这般人海茫茫,不知如何寻觅。诛邪剑是世尊所赠,而今遗失,若是不能寻回,无颜面回师门恩师座前,每每思虑至此,就心中难安。虽桑柔晏时夫妇时时劝慰,也难解心结。
这天适逢集会,桑柔晏时夫妇要外出采办物件,也想让何栩顺便出去散散心,于是三人起外出。走数里路,到明州城内,只见到处都是摊贩,各色商品琳琅满目,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晏时包裹里放十张乌漆描金木盘,却是前些日子城里木器店“琅琊堂”顾掌柜订货,而今就趁赶集工夫给他送去。晏时平日担心妻子双目失明行动不便,而今有何栩陪伴,倒是放心不少,于是与两人分手,约定在城门茶楼相会,便自行送货去。
何栩陪着桑柔在街边闲逛,光顾些货郎小摊,买点胭脂水粉簪子手帕之类女儿家物事,而后便赶往约定东城门茶楼。
晏时到得琅琊堂,见顾掌柜正点头哈腰地招呼个三十岁出头商贾打扮青年公子,身打扮甚是考究,想是来头不小,身边跟着几个五大三粗仆役,颇为傲慢无礼。
昔日里琅琊堂顾掌柜也是个说不二响当当人物,谁料在这人面前仿若矮半截,满面诚惶诚恐。
晏时见顾掌柜在谈生意,不好上去打搅,于是退在门边等候。那青年公子眼角余光扫扫晏时,仿若见到污秽之物,皱皱眉头,展开纸扇遮住口鼻,“老顾啊,怎你这店子什下九流人都可以进来?”
顾掌柜转头看到晏时,忙满脸堆笑地对那青年公子说道:“那是帮做木器木工师傅,来是送货来,楚公子稍坐片刻,老顾去去就来。”那青年公子不耐烦地起身言道:“行行,好大穷酸味,哪里还坐得下去。刚才说事情就交你负责,望你好自为之,莫要折礼数。”说罢起身招呼身边仆役扬长而去。
晏时虽对那青年公子傲慢姿态不满,也知民不与富斗道理,眼见顾掌柜走到柜台旁边,连忙走过去,“顾掌柜,你定乌漆描金木盘。”说罢打开包裹。
顾掌柜低头看,只见十张乌漆描金木盘码得整齐,都用麻布小心裹,打理得非常仔细。“漆面做得不错……晏师傅,定是二十张,还差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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