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十
娘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就如同那大堆死去
妖精般，没有半点生机，待到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候，那个女童已然去得远
，想来也不曾留意到她还息尚存。远处流淌幽泉地上蜿蜒，浸润着那盆早已没生机幽草，时间泉水流淌过泥地上，都发出无数带着粉色凄凄芳草。水流被修罗泽风吹得滴溜溜直转，鬼使神差般晃晃悠悠到媚十娘满是血污泥泞脸边。
媚十娘莫名地张开嘴来，探出纤细舌头在泉水上点，只觉得
舌尖片苦涩，她知道，那是妖王鼍刖眼泪。
她没哭过，所以从来都不曾有过眼泪，只是听说过眼泪有很多种，伤心时候是苦，开心时候是甜。这滴泪这般苦涩，想必流泪人必然很伤心。
媚十娘心里蓦然浮起丝酸楚，心想那小落虽已不在，还有人为她如此悲切，比之自己，却不知道幸运多少。
对媚十娘而言，千四百年前修罗泽役可以说是毕生难忘。
她心想要依附妖王蛟戮对修罗泽所有妖精而言，无异是个恐怖噩梦，当她被吸尽妖力，无法动弹地瘫倒在那堆积如山妖精尸堆里时，眼睛角度只能看到远处鼍刖和蛟戮殊死搏斗。直到鼍刖那把黝黑断山锏挟着石破天惊之力，穿过妖王蛟戮喉咙将他牢牢地钉在山崖之上，四处喷溅黑血混合着泥浆也撒在媚十娘身
上，暖暖，带着腥气。
这便是哪个她曾经仰望过，费尽心机取悦过王留给她最后丝印象……
她看到那个不知道从什
地方冒出来，胡乱裹着不合时宜衣衫女童抱着那盆已经变得惨白无色幽草走向那全身浴血鼍刖；看着那五百里修罗泽新妖王以断山锏立誓，禁绝修罗泽杀戮和倾轧，群妖呼声雷动……媚十娘只觉得心里很空很空，比被吸尽妖力身体更加空荡。
细细想来，小落直运气都比她好。
当年在东海之滨，她、小
往昔是妖之下，万妖之上绝世妖姬也罢，而今是行将就木，离死不远老蟒蛇也罢，切都是空。无论她以往做什，如何努力想要抓住什，可她什也抓不住，什也不曾拥有过……
她只能无力地瘫在那里，看着前面积聚修罗泽群妖个个地散去，那本可位居群妖之上新妖王怀抱幽草在那树下默默流泪，最后化为眼幽泉……
“吧嗒啪嗒”。
细碎脚步声响过她身边，媚十娘看到那个来历不明女童低垂脸庞晃而过，满脸悲戚。
她从没见过这个女童，但不知为什却蓦然生出股难言惧意来，就和那天在那枯竹水榭之外感觉样，那种似曾相识畏惧似乎是有生以来便深藏骨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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