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没搭腔,接过车把式递来食盒,往车厢里送。马车上突然钻出个小女孩,手里提着包点心。这女孩是佘小叶,她在邻居家住几天,非要见爹娘,就跟着送饭马车跑来,还给佘四德带点心。
佘四德见闺女,哇地声哭出来,又要往下跳。看守大叫声“佘四德”,扬起枪托顶在他腰上。佘四德使劲跺脚,扒着车门叫女儿名字。
车底下几个人都看着佘四德,不留神,佘小叶跳上车厢,正往里爬。车把式大喊声“哎哟妈呀”,这孩子已经站进车厢里面——她没戴口
与解剖尸体,自此始。”
伍连德等朝廷回信两天,金木从名记者变成防疫人员——他不想只看热闹。他请防疫医生给自己做培训,学会基础防疫知识。林家瑞给他安排个差事:和防疫军警同看停在铁道上接触者隔离车厢。
接触者隔离车厢,在当时轰动时。这种谨慎隔离方法,西方也鲜有先例。老百姓不明白,但也不太抗拒,因为车里管吃管住。曾有报道题为《贫民之爱坐火车》:“傅家甸防疫局前由铁路公司借去火车数十辆,专为调验与瘟疫可疑之人,每日饭食自然由防疫局供给……”[12]
也有人不爱“坐火车”,不断要求离开,佘家三口人就是。
年三十(1911年1月30日)这天傍晚,金木在隔离车厢四处查看。在住八个人七号隔离车厢,见到佘四德——逃跑患者佘老先生儿子。他和媳妇佘秦氏、11岁儿子,已经在隔离车厢住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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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车厢隔离所,图片来自《哈尔滨傅家甸防疫摄影》
佘先生死掉当晚,三人就被警察送来隔离。在七号车厢没待过晚,佘四德就撬开车厢门,想要逃跑,被看守发现。他告诉看守,自己必须回家,不但回家,还要回山东老家。半个月前,他们全家就准备出关,回老家过年,却在半路给伍连德防疫队拦下来。和父亲样,他相信,灾难是伍连德带来——如果不是他让人拦住出关人,后来父亲就不会进城买年货,也就根本不会染病,他们也不会给关起来。更重要是,他还有个六岁小女儿,叫佘小叶。佘老先生逃回家时,她正在邻居家,不算接触者,没隔离。佘四德两天不吃不喝,绝食抗议。他要见女儿,要带父亲尸体回老家安葬。
金木到七号车厢门口时,佘四德正跟车厢里山东老乡抱怨:都是这些伤天害理西医,害得他家破人亡——“听说还要烧坟场?们早晚都给他们害死!”
这时,送饭马车来,看守打开隔离车厢门。佘四德要往下跳,看守拿起枪晃晃,让他回去。他骂声娘,说这不就是监狱?有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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