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啦?”
“这些都是虫子,晚上睡觉在脑袋上飞来飞去烦。”
“哦,好,那带回家吧。”
“你先起来。”程誉撑着坐起来,长睫毛垂,在眼下投出蒲扇似阴影,泪痣就藏在影子里。
程誉低头看着他,“跟过来,把药抹。”
“昨天?什,”他想起来,“哦……忘涂,身上又没有疤,为什要抹这个。”
“你腿。”
“摔那个?那个都快好,结痂掉就好。”
“你们女孩子,不都怕留疤痕丑吗?”
“谁跟你说是女孩子?”
两个人有几分钟时间,都没有说话。
只萤火虫像是飞累,突然降落,停靠在程誉眉毛上休息。
哪怕这美,但到底是昆虫,程誉正要挥手扇开,就注意到旁边那小孩儿又次凑近自己,然后,往他脸上吹口气。
程誉睫毛颤,萤火虫飞走。
薛宥卡趴在旁边,问他:“这是你特意给捉、不是,特意给买吗?”
。”
“花钱?”薛宥卡偏过头看着他,“你花多少?”
“十块钱只。”
薛宥卡:“……”
“程誉哥哥。”他突然凑近喊。
“不要!”
“给你包干脆面。”
“……好。”
萤火虫最好不要见光,于是程誉也没有开灯,把
程誉看着他眼睛。
是典型小孩子眼睛,清澈而毫无杂质。
“不信们脱裤子比比谁大……”这句话说得小声,又是当地方言,程誉没听清楚。
“是不像。”他说。
“等会儿走时候,萤火虫你带回去。”
“不是,”还好萤火虫光亮不够,程誉已经感觉到自己耳朵开始发烫,“是想看而已,不过是想到你那天摔跤,就叫你起。”
“哦。”薛宥卡倒也没有觉得不高兴,仰头看着光,“美好是要分享,谢谢哥哥。”
真有礼貌。
程誉嘴角忍不住弯下。在这个暑假,他因为心情好而笑次数,或许比以往十年都要多。
“喂,薛米米,昨天给你药,抹吗?”
程誉想不到他会突然凑到自己脸庞边来,睫毛忽地颤。
这距离近到连呼吸都能感觉到,程誉很不自在地侧过脸,眼睛半睁开扫他,看见他脸上足以融化人心笑颜。
“程誉哥哥,你还要人给你捉萤火虫吗,明天就去钟山,你要多少捉多少。”
“……小屁孩钻钱眼里。”程誉戳下他脑门,又说,“那天不是故意折腾你……”他简短地表明歉意,很快转话题,“这些萤火虫寿命短,怕活不过明天,只能让你今晚过来。”
程誉声音在这样空间下,听起来和平常很不样,充满缱绻,连看人目光都变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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