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死人，也见过太多冤魂。两江总督府前面不远，有
个教堂，兴建不久，曾国藩有时候会站在总督府两层楼上，观看着不远处教堂。此时曾国藩只有只眼睛还管用，大前年在直隶时，因为患上
肝病，右眼完全失明。从此之后，世界在曾国藩面前变得影影憧憧。奇怪是，因为只有只眼睛，反而使曾国藩看世界更有隔岸观火冷静。现在，曾国藩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教堂，那座教堂门楼上，有对圆柱支撑拱顶，巍峨屋顶直插云霄。初看起来，这样建筑真是奇怪。紧靠大路，耸立着株广玉兰，位孤孤单单南国之子，气质高贵，树干粗壮，它那圆形树冠，柔软地伸展到路上空，微风吹来，便婆娑摇曳。在树下，每天都有进进出出人群，有外国人，更有很多中国人。那些中国人为什
如此地热衷教堂呢？那些信徒们，携老扶幼，就像是赶着场热热闹闹庙会。经过教堂门口，他们有时候会向广玉兰树瞥眼，甚至会驻足仔细观望。曾国藩在很远处看着他们，仿佛能看到他们微笑。微笑真是个好东西，那样笑，总是让人柔软。个地方，能让人经常性地微笑，让人变得轻松愉快，总有它存在理由吧。
1872年春节，曾国藩去拜访吴廷栋。在吴府，两人相谈甚欢。这个安徽六安府霍山籍儒学大师已经八十岁，移居金陵，也已好几年。吴廷栋是李鸿章父亲李文安房师，也算是曾国藩师辈，对曾国藩早期帮助很大，当年曾国藩孤身人居京城时候，吴廷栋不仅对曾国藩学业有帮助，在生活上，直嘘寒问暖。曾国藩生病时候，多亏颇懂医术吴廷栋悉心照顾，才算渡过难关。在吴府，两个人谈到从官报上看到倭仁遗疏，不由交口称赞，都以为只有倭仁，才能写就这样清癯瘦硬文字。然后，两人又回忆起陈年往事，想起当年京城老友们文韬武略，不禁感慨时光飞逝。曾国藩慢慢地变得激动起来，他瞳仁变得发亮，声音也随之高亢。突然，曾国藩嘴唇颤抖，咽喉里发不出声音，头晕目眩，差点歪倒在地上。随从慌忙将曾国藩搀扶到边，又示意吴廷栋不要说话。在那刹那，曾国藩似乎看到死亡容颜，从生渊薮另边探出身来，带着茫然微笑，妩媚地看着世界，冲着他身边切微笑：春花、秋叶、时间、腐朽……虽然曾国藩早就知道死亡是怎回事，但这回，他是真正地体验并明白。原来，死亡竟然如此迷人！直过很长时间，曾国藩才平息下来，他呼吸重新变得平静。这次突然失语，让曾国藩领悟到，自己时日已经不多。
元宵节前天，是道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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