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8年12月17日,曾国藩由金陵乘舟起行,转道扬州,赴直隶总督任。启程之时,总督衙署到江边码头沿途,挤满人群,许多人家设置香烛,燃放起鞭炮,有还搭起彩棚、戏台,自发地焚香酌酒为曾国藩饯行。到下关码头,更是热闹非凡,当地文武*员排着长长队伍,跟曾国藩道别。船离岸之后,黑压压送行队伍片痛哭之声,曾国藩眼泪也差点夺眶而出。当天,曾国藩在日记中记录自己感受:“念本日送者之众,人情之厚,舟楫仪从之盛,如好花盛开,过于烂漫,凋谢之期恐即相随而至,不胜憷栗!”
对于金陵,曾国藩是真有感情,甚至,曾国藩都考虑告老之后,把家就安在金陵。这次北上,夫人欧阳氏因为哮喘病发作不能劳顿,也就没有跟随。长子曾纪泽留在家服侍母亲,曾国藩只将次子曾纪鸿带在身边。四天以后,曾国藩到扬州,在扬州,曾国藩见到正在扬州办事弟弟曾国潢,曾国潢这多年来直在湖南老家,自曾国藩1858年复出之后,就直没有再见过面。现在,曾国潢也老,连腰都变得佝偻。这对兄弟直谈到二更四点,仍不觉得困乏,后来,曾国藩干脆让曾国潢跟他睡在起。第二天,曾国藩沿着运河路向北。途中,曾国藩还分别在郯城见到彭玉麟,在齐河见到丁宝桢。对于这次曾国藩赴直隶总督任,他们都表示祝贺,只是担心曾国藩身体。曾国藩安慰他们。为陛见那拉氏和同治皇帝,曾国藩没有直接去直隶总督府保定,而是先赶往北京。12月26日,曾国藩到京城,在金鱼胡同贤良寺住下来。
金陵下关
重新来到京城,曾国藩感慨万千。那些金碧辉煌宫殿、雍容尊贵红墙、曲折窄陋胡同、破旧低矮民房,都是曾国藩熟悉。1852年曾国藩离开京城时,只有四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晃十七年就过去,这十七年中,曾国藩改变得太多,当年那个雄健文雅礼部右侍郎,已被常人不可想象艰难险阻、忧伤恐惧、委屈打击、苦心积虑磨砺得两鬓如霜、两颊瘦削、脸沧桑。不仅仅是从身体上,在心理和性格上,曾国藩都有脱胎换骨改变。这十七年中,曾国藩得到很多,也失掉很多。实际上人生就是这样,有得也有失,有失也有得,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在曾国藩眼中,只是北京没有什改变,它仍是如既往地喧闹,永远有派虚假繁荣。在腐朽中有着茁壮,在茁壮中透着腐朽。它腐而不朽,垂而不死,就像只僵而不死百脚虫样。或者说,它本身就是种幻象,貌合神离,深不可测。在这样大屋顶下,人们总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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