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开始做走私烟草生意,很快被人骗,欠大笔债,隔三岔五就有人操着刀追砍。家人在年中搬十次家,时常深更半夜要逃
那年冬末春初。天色阴冷,惊蛰时节日光被润湿风所反复稀释,如同抽芽桑叶般浅得格外清凛。
记忆犹新,叶知秋来到家,便是在这个时节。记得她见面与微笑,笑容似这三月日光。那个时候,叶知秋眉目淡秀,眼神中有种目然无情与不信,下巴很尖,脸廓瘦小。稚气未脱,却已经是张画像般冷静面孔。她母亲叶青领着她走进小房间,帮她把行李放在地上,就走出房间去与母亲说话。
们面面相觑地坐着,互相用直接而警惕目光打量。她没有羞怯,也不大方。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似乎是等着说话。又似乎是没有注意存在。
这个与没有血缘表姐叫叶知秋,年长三岁。她母亲在杳无音讯近三十年后,突然千里找回家来,要把知秋交给们家。
个人若生性不被人喜爱,得不到怜惜和帮助,就注定要为同个结果付出更多代价。叶青如此。
如外祖母所料,因为生性阴戾凉薄,叶青并不受养父母喜爱,常年跟家里闹不和。人耐心与仁慈总是有限,养父母很快心生后悔,把她送去职高打发事。
彼时叶青已经十几岁,性格乖戾,没有人接近她,她被排斥在人群之外,亦没有亲人,和学校里太多平庸年轻人样,贫穷,无望,琐碎……她住在阴暗破旧宿舍。那里充斥着各种事物陈陈相因古怪气味,拥挤如噩梦。楼道间晾着终年阴湿衣服,惨绿盏灯在走廊尽头灯忽明忽灭。是在这破楼下某个夜晚,个底层出身穷酸小子成生命中第个吻她男人。这是二十五年来未曾体验过种靠近,她由此仿佛看到另外世界:以及些尽管是幻觉,仍在当时被感知为希望东西。
她想嫁给他,养父母极力反对。这似乎正好迎合叶青叛逆需要,以为就此可以随他而去,脱离家庭。事情结果却是,她肚子里怀着知秋个月时候,男子就抛弃她消失无踪。养父母失望至极,找个小商人把她嫁出去,就此彻底脱离关系。
因为不存在丝感情,且皆不具备忍让品格,结婚之后男人发现她肚子里孩子不是自己种,又太大不能打掉,就更是闹得鸡飞狗跳,你死活。
知秋出生之后,就未曾被悉心照料过。家里只有个房间,陈旧破烂,气味难闻,三口人吃喝拉撒睡觉全在起。常常是知秋屎尿沾身,面黄肌瘦地在溽臭婴儿床里因为饥饿而大哭大叫,父母却任其大哭,在边大打出手,摔碎东西,家里从来没有完好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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