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后我在《新青年》上才读到的。因此,尽管说读遍了,其实范围小得可怜。但我还是很得意的,还将自己读过的侦探小说制成索引,一边翻一边沾沾自喜,后来也被整理成一本书保留至今。当时我对于暗号等也费了一番心血进行研究,还试着翻译过。当时信手写下的东西,现在也还保留了五六篇。
至于日本的侦探小说,感动我的第一位作者是先前提到的村山槐多,此外还有谷崎润一郎、佐藤春夫,对他们的作品我可以说是喜爱到痴迷的。我是读了《金色之死》以后才关注谷崎作品的,那篇作品与爱伦·坡的某部作品相当近似,我觉得十分有意思(不过《金色之死》并非侦探小说)。
我是个天生的侦探爱好者,但从未想过要自己创作。我在学校的专业和文学毫不相干,毕业之后的经历,主要也都和做生意有关。我开过旧书店,还摆过中华拉面摊,从来不曾妄想过要写小说。我将《两分铜币》寄给《新青年》,幸运地被采用,那是我第一次投稿,我觉得运气好极了。
不过此前,我写过两篇没有投出去的稿子。两篇都完成于十几年前,跟最近写的东西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一篇是“续文”,三津木春影在《日本少年》上连载侦探小说,写到一半他去世了,杂志向读者征求创作后半的续集,当时我以玩的心态写了一半,不过没寄出去,直到现在都还留着那份铅笔字原稿。另一篇是约三十页的侦探小说,完成于同一个时期,题为《火绳枪》。我也没有勇气将这篇寄给杂志社,两三年后,机缘巧合我认识了漫画家吉冈鸟平[41],便将那篇稿子重新誊过,请求他帮我寄给《讲谈俱乐部》或者别的杂志社。我不知道吉冈帮我寄出去没有,总之稿子后来就一直在他那里了。那是一个和杀人有关的故事,杀人事件发生之后,调查人员费了很大的劲儿却始终找不到凶手,当侦探揭开蒙着真相的面纱,众人才明白太阳光线直射玻璃圆形花瓶,花瓶成了透镜,在透镜原理的作用下,使恰好摆在一旁的枪支的点火口起火,射出的子弹正中前方的人。我记得后来勒布朗[42]还有另一位英国作家的侦探作品中也采用了同样的诡计,这个诡计我用得比他们两人都早,为此颇感得意。
像这样边回忆边写,实在没完没了,就到此打住好了,不过最后我想再记下一则笑话,可以证明我对侦探的痴迷简直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那也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当时岩井三郎氏[43]的侦探事务所正招聘侦探,而我竟然厚着脸皮上门求职。我坐电车到吴服桥一带下车,走过大马路再往前进一些便是岩井氏气派的三层楼洋馆事务所。递上名片,小厮便领我到豪华的会客室。我战战兢兢等着,所长岩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