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脚下软,差点摔在地上。
季明轩及时扶住他胳膊,问:“怎回事?生病吗?”
“季先生……”沈默捉着季明轩衣襟道,“看到那个人……”
“什人?”
沈默也不知如何形容才好,只是在眉骨处比划下,道:“这里
是怕声音太响,自己会倏然醒转过来。
季明轩说:“是。”
沈默安静片刻,慢慢开隔间门。
站在门外自然是季明轩。因为是季安安订婚,他今日穿着格外讲究,西装笔挺,气宇轩昂。
他看着沈默道:“听安安说你身体不舒服?”
可能季明轩只顾着跟赵奕说笑,根本听不到电话铃响。
沈默盯着屏幕上那三个字,看得眼睛都酸,才用冰冷手指按下删除键。
三年前那天,他叫无数遍周扬名字。
直到后来在医院病房醒过来,他才明白个道理,这世上除他自己,谁也不会来救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
“哒、哒、哒。”
洗手间外忽然响起阵脚步声。
沈默手抖,仿佛又回到拼命逃跑那个时候,他慌不择路地躲进间隔间里,死死锁住门。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转进洗手间里,在每个隔间前停留片刻,像是在寻找什人。
沈默怕得不行,从衣袋里摸出手机,飞快地按下串记得烂熟号码。
沈默没有做声,只怔怔看他会儿,然后低头去翻自己手机。输入串号码后,屏幕上再度跳出“季明轩”三个字,他这次没有迟疑,直接按下拨号键。
铃声很快响起来。
季明轩表情微愕,但还是取出手机。
沈默握着手机与他对视,耳边传来等待接听“嘟嘟”声,紧张得手心微微冒汗。不知过多久,手机里响起季明轩略显低沉嗓音:“沈默?”
他拨无数次这通电话……终于有人接听。
沈默深吸口气,只手抓着手机,另只手慢慢握成拳头。
那脚步声在他藏身隔间前停下来,接着就响起“咚咚咚”敲门声。
沈默身体抖得停不下来,他怕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连忙将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咬住。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外面有人叫他道:“沈默。”
声音是再熟悉不过。
沈默浑身震,仿佛忽然落进某个梦境中。他身上仅剩点力气也消失无踪,手撑在门板上,小声问:“季先生?”
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季明轩三个字。
沈默呆呆,怔怔看着这个名字。
他几乎忘身处何时何地,但还记得自己跟季明轩正在冷战。
若是打过去,季先生会不会接电话?
他害怕那个脸上有疤男人,害怕那段噩梦般回忆,但是更怕拨电话过去……依然是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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