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唯很早就认识沈寂。
至于具体“早”到几时,她十分严谨地觉得,尚存在些争议——
温舒唯刚初升高、入读云城中没几个月,便听说隔壁学校出个“狠人”。传说里说,那狠人是隔壁十七中校霸,生得三头六臂,长得青面
温舒唯家庭关系并不和睦。她父母在她六岁时因感情破裂离异,而后,昔日恩爱夫妻为争夺孩子抚养权闹上法庭。温父温母个是科级公务员,个是国企小领导,经济实力和社会影响力都相当,最终,法院根据温舒唯意愿,把她判给温母。
小朋友总是更亲近母亲。
小时候,小舒唯很黏温母,那时候,妈妈奖励和夸赞就是她认真学习用功读书最大动力。但又变故发生在温舒唯十岁那年——温母和个同为离异中年男人结婚,重组家庭,并很快有属于他们自己孩子。
弟弟出生后,温母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两个孩子,忙不过来,便将小舒唯送到她姥姥家。
温舒唯是跟着姥姥姥爷长大。
温舒唯回到住处时已是深夜。
海上夜晚温度低,但屋子里四面是墙,把风挡,寒意也就被驱逐个干净。温舒唯还有轻微低烧,不严重,不用再挂点滴,因此她从罗俊那儿领些药之后便从医务室搬出,住进舰艇后勤部专门给撤离同志腾出来军官宿舍。
军官宿舍统是两人间。温舒唯舍友是“奇安号”上另名员工,个刚毕业没几年中国小姑娘。
屋里黑漆漆片,灯没开,舍友床铺也叠得整整齐齐,明显还没人回来过。
温舒唯反手关上门,脱外套,把电脑塞进电脑包,然后坐上床,半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至于妈妈这个词,温舒唯觉得是生疏。她有时甚至觉得,妈妈继父和弟弟,他们才是家人。
而她像个多余。
温舒唯闭眼躺床上,思绪乱飞,细白食指勾着钥匙环转转地甩圈,左三圈,右三圈。转着转着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梦中她又回到姥姥姥爷住那个老院子。她又看见盛夏阳光,支出许多枝干树桠梧桐树,斑驳细碎光影,和站在老院砖红色矮墙下,满身戾气桀骜少年。
*
军舰上不能使用手机。从“奇安号”被劫持到现在,她没有跟外界取得过任何联系。她猜测国内或许已有媒体报导“货轮遇袭,在中国海军营救下平安脱险”这个重磅新闻,又或许,这个消息呈完全封锁状态。
其实封锁消息更好。这样,众船员亲人朋友便不用担惊受怕坐立难安……
温舒唯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索着,忽而抬手,轻轻盖住额头。
她想家。
准确说,是她想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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