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不是宋子川。”沈寂低头,掸掸烟灰,“丧父之痛,只有他能体会。”
“但是……”
“宋哥临走前,只交代两件事。是要活着把大家带回去,二是把宋子川抚养成人。”沈寂语气里听不出什情感色彩,很冷静,“不能辜负宋哥。”
丁琦听完沉默好会儿,终是叹口气,无奈道:“只希望等那孩子再大点儿,能明
丁琦自顾自骂完,又转过头看沈寂,说:“你脾气什时候变这好,这多年,你为那小子尽心尽力,供他生活供他上学,他逃学翘课不认真读书也就算,还狼心狗肺跟你哔哔那种话!换成,见他次抽他次,早晚把他给抽清醒!”
沈寂唇紧抿,咬着烟微不可察地皱下眉。
温舒唯敏锐捕捉到他表情细微变化,咬咬唇,低声喊丁琦,“少说两句。”
“……”丁琦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儿激动,沉默半秒,侧头深吸口气吐出来,稍微缓下来,抬手不耐烦地挥挥,“算算,倒霉熊孩子,咱们也懒得跟他见识。”
这时,沈寂忽然开口,低声道:“欠宋哥条命。”
从陵园出来已经中午十二点多。
初秋时节,天气回暖,太阳明晃晃挂在头顶,正是正午光景,洒下来阳光竟有些刺眼。陵园树木花草在风中摇曳,光从枝干树叶缝隙里透下,在地上投落斑驳影。
沈寂,温舒唯,和祭奠时偶遇丁琦道,三人步行往停车场方向走。
走在路上,好半晌都没人说话。
温舒唯侧头看沈寂眼。
话音落地,温舒唯和丁琦都是愣,纷纷抬眼看向他。
沈寂说:“那小子恨,也该。”
“你这话说。”丁琦简直难以理解,道,“宋哥辈子都老好人护犊子,你们都是他手带出来兵,不是你,换成别人他样会去挡子弹。这根本不是你错……”
沈寂抬头看他,沉声:“老丁。世上从来没有真正“感同身受”,刀不划在自己身上,没人懂那种滋味儿。”
“……”丁琦拧眉,没接这句话。
他穿着身纯黑色外套,只手拿着烟,另只手插裤兜,高大挺拔侧影笼罩在秋日阳光中,眉眼略微低垂着,从始至终没说过句话,整个人显得格外冷静、淡漠。
沈寂平素话也不多,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安静寡言。
温舒唯思索片刻,在心里沉沉叹口气。对沈寂而言,出生入死战友为救自己而中枪身亡,这样打击和伤痛,过去再多年也难以淡化吧。
加上宋子川今天又对他说那种话……
“宋子川那混小子。”突,旁丁琦自言自语似骂出几句,“长这大,还没见过这忘恩负义人。小小年纪,读书让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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