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沈寂直勾勾注视着她,笑,整个人又恢复成往日那吊儿郎当三分流气样子,并无丝毫异状。
“唔。”温舒唯这厢也整晚没睡,但不知为什,她这会儿精神状态竟还不错。看见他笑,她不由自主便跟着弯起唇,挪挪,往他身边贴得更紧,两只细胳膊也自然而然环住他脖子,嘟下嘴,“你昨晚上不在,都没有睡好。你去哪里?”
这嗓音软绵轻细,在跟他撒娇,并不夹杂丝毫抱怨责备。
沈寂低头,浅笑着,唇轻轻啄啄她挺翘小鼻尖儿,“出去办点事。”
听见他回答,
月光如水。
数秒后,温舒唯在床上翻个身,定定望着那镰月。
其实,这晚,温舒唯其实已隐约感知到,在不久后某天将会发生什。但,她不曾料到是,这个“某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沈寂回来。
挂完电话,沈寂没有片刻耽搁,径直回卧室穿衣。室漆黑,怕吵醒正在熟睡姑娘,他并未开灯,坐在床沿边上拿起上衣长裤往身上套,动作利索,神色冷峻,没发出半点声音。
最后,他扭头看眼床上温舒唯。
黑暗中,窗外路灯透进点点微光,将姑娘素净雪白脸蛋儿轻柔笼罩。她闭着眼,睫毛垂下来,两边嘴角轻微上扬,沉甜好眠,不知梦见什。
沈寂安静地看着熟睡中姑娘,眼神不自觉便柔下来。
片刻,他低头在她嘴角落下个吻。极轻极轻,蜻蜓点水般。
走廊上隐约传来脚步声,沉沉,很有力,步伐急却稳。温舒唯彻夜未眠,但在听见门锁被钥匙转动开启瞬间,她闭上眼睛。
和离去时样,沈寂动作仍旧很轻。
温舒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听见那阵脚步声在宿舍门口停片刻,紧接着便进卧室。阵衣衫,随后,被子掀起角,同时床外侧空间在沉重压力作用下深深下陷,熟悉滚烫体温携带着寡淡清冽烟草味,将她卷入怀中。
沈寂双臂揽紧她,唇印在她光滑舒展眉心处,沉默而轻柔。
温舒唯心尖猛地颤,睁开眼看他。出去几个钟头,他显然没有片刻休息,面容虽俊朗平静如往常,不见疲态。但身体骗不人,那双浅棕色眸子肉眼可见地横着几条血丝。
房门开,又关上。静谧空间里响起阵轻微“砰”。
沈寂出去。宿舍内重归安静。
温舒唯在黑暗中睁开双眼。事实上,在沈寂电话响起那刻,她就也跟着醒。
温舒唯看着天花板上未亮白炽灯,脸色微茫,目光有些怔然。
窗外忽然刮起好大阵风。满院树和树影都在风里摇曳,树叶沙沙作响。天上浓云被吹散,露出弯残缺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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