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体内邪毒入侵,造成呕血症状……”
她松了口气,慢慢缩回手去,垂手站在一边。
“国师,这病还能不能治?”
“回皇上,娘娘病在肺上,这病要彻底治愈很困难,宜慢慢将息调养……”
皇帝听得不能彻底治愈,面上露出失望之色。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一阵狂跳,脑海里茫茫一片,只觉得口干舌燥,似乎灵魂出窍了……
“咳、咳、咳……”
她慌忙收回目光,只见皇帝十分奇怪地看一眼自己,又看向那个帅得不像话的和尚:“伽叶国师,这里可有什么精奇妖魅?”
“回陛下,世间凡尘孽障有因有果,并无什么精奇妖魅。只因宫廷院深,这里有些冷清疠气,容易入侵骨髓……”
敢情这皇帝不是来为宠妃“治病”,而是请高僧来“驱鬼”的。冯丰心里惊惶:冯昭仪是狐狸精还是白骨精?
红粉黄的大大小小的花朵,似清晨的一缕阳光,甜而不腻,有一种清新的味道。
冯丰正在专心看新开的一丛杜鹃,听得柳儿惊喜的声音:“娘娘,皇上来了……”
她回头,只见对面的小径上走来一大群人,为首之人约莫三十岁,身材高大,眉目英挺,穿一身衮了淡淡龙纹的明黄色的袍子,腰上系一条描金朱红玉带。除了宫女太监,他身边居然还跟着一名僧人。
这些人如此大阵仗是要干什么?
冯丰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那群人已经陆续走了过来,无不惊讶地看着她。
她察言观色,心里暗道不好,病了就不能“以色侍人”,如果不
皇帝问他:“大师,冯昭仪莫非是为疠气所侵?”
伽叶上前一步,细看她几眼:“娘娘,请伸出手来。”
她迟疑着不敢伸出手去,迦叶又道:“娘娘,请伸出手来……”
他的声音十分平和,她心里又是一阵狂跳,却立刻依言伸出手去。抬头接触到他的目光,只见这目光镇定从容,满是慈悲和神圣。她狂跳的心立刻平复下来,低了头,柔顺得如一只迷路的羔羊。
他并不摸她的手,而是细看她的手,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气流传遍全身,她心里一凛,忽然很担心他说出什么“妖孽”之类的话来。
皇帝的目光看不出喜怒哀乐:“爱妃,你身子大好了?”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他。
柳儿在一边小声而惶恐地提醒:“娘娘,赶快向皇上行礼……”
冯丰还没跪下,皇帝摇摇手:“爱妃身子不好,不必多礼……”
冯丰乐得不向这个陌生男人下跪,转眼一看,见对面一直垂首合十的僧人抬起头来。只见他二十五六岁,唇红齿白,身材颀长,穿着金黄色的锦斓袈裟,头上戴着高高的黄色的帽子,眼神深幽,面上是淡淡的高远的悲天悯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