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和初染跟奶奶来到裁缝店。冯家姆妈依旧
身素色罩衫，胸前是拖着丝线
绣花针。她在喀嗒喀嗒缝纫机声音里来回赞叹说，这两个囡囡真讨人欢喜，乖得交关。哪里像
家喜艾，疯得交关。话说间，就见喜艾趿着拖鞋从阁楼上走下来。其实喜艾生得很好看，小时候细细眉眼已在不知不觉间渐渐长开，肉肉脸颊也悄悄瘦下去，刘海斜梳，个子又长
不少，碎花布裙子也嫌短，露出日益修长腿。而此时佰草与初染还完全没长开，眉眼都挤在小小脸蛋上，细气得很。喜艾果然不太高兴样子，淡淡看佰草眼，大人根本体会不女小孩们缠绕奇怪心思，照样说笑。佰草内心不安，却又不知怎
跟喜艾讲，想想自己也是委屈，凭什你冯喜艾天到晚这副样子呢。就是和初染好怎样呢。而喜艾看着佰草，也自悔太任性，好好跟那林初染过不去做什呢。其实她是不会和什人过不去，可怎变得这小心眼呢？她想该怎跟佰草讲？恍惚着犹豫着，佰草她们已经离开。冯姆妈对女儿很不满，越大越不像话！人家来你怎就副小姐脸，冷冰冰给谁看？你以为你是谁？喜艾转身就走。在阁楼顶上看佰草渐行渐远身影，内心落满凄惶。
离开青绵前晚，初染和佰草穿着新做裙子，手拉手在镇上散步歇凉。月色晕黄，宛如水沁。两个小人儿影子亲亲密密，宛如双生。她们坐在石头桥上休息。桥上每晚都有许多人聚着纳凉。月亮倒影在水波间荡漾，荡漾着人们醺然闲适。小镇夜晚安宁平和，楼台街巷浸在湿润夜气里愈发玲珑。连那只脏兮兮垃圾船也显出可爱轮廓，白天难堪气息被水气冲淡，只剩薄薄酸腐。大家在桥上天南地北乱聊。东家长西家短乐此不疲，垃圾船上那对贯沉默外地夫妇也会带着小孩坐到甲板上津津有味听他们讲闲话。有时候桥上人就俯身问外地夫妇，你们从哪里来？没等人家开口，人群里就有人插嘴，听口音好像是安徽那里。夫妇微笑点头，他们那个同样脏兮兮孩子满怀戒备地盯住别人。又有人问，怎不在家里种田，跑船苦死。那对夫妇微微笑道，种田也苦。老家那里常发大水，都没有田种。众皆摇头，哎呀呀，那你们家里面还有人吗。小孩子跟着你们跑船不上学吗。夫妇不再说话，只是报以贯沉默与微笑。大家话题也很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夫妇与孩子不知何时也回舱去睡。煤油灯光微弱地亮歇，不知何时悄然寂灭。
凉凉夜风灌进女孩裙子，佰草有飞翔幻觉。她拉紧初染手，看见萤火虫飞来飞去，细小蚊子也在到处乱撞。石桥罅隙野草在夜里蓬勃生长，你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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