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盛开大束栀子。洁白,馥郁,宿命忧伤。大朵盛放,不顾切,又大朵枯萎,刹那凋零。
那日黄昏,埋头温书佰草突然听得宿管喊,六楼三十五号陈佰草,有人找!刚出门,就看见背着大书包初染站在面前。她喜极,与初染拥抱。初染瘦削许多,脸色苍白,佰草无比心疼,揉着她脸蛋。初染来到佰草宿舍,踢去鞋子就往床上躺。佰草帮她收拾东西,端茶倒水。
坐两天火车。很饿。想洗澡。但没有睡衣。佰草,想洗澡,想穿你睡衣,想去你们食堂吃东西。
傻瓜,怎不坐飞机?回来也不和们说声。他见你这样累,还不心疼死。
所以暂时没告诉他回来,先到你这里来把自己收拾收拾。她从佰草枕头底下翻出本周作人散文,掀两页看。又用力闻帐子上挂薰衣草香包。佰草已准备好睡衣和干净毛巾,帮她调好水温。
极深夜,他无法安睡。她在疼,她受伤身体涌出汩汩血液。粘稠鲜血浸漫洁白床单。他伸出手,满是血。她抓紧他手,因为疼痛而扭曲脸且写满惊惧。
他蓦然醒来,大口喘气。月色正好,这已不是芭蕉月色。
他无法忘记,她疼,她伤,她耻辱。
在芭蕉临江小宾馆里,她牢牢牵着他手,家程,家程,这样坏,你为什还要?只是想知道,如果做错事,你会不会不理。家程,你是不是很恨。
他把她箍在怀里,傻囡囡,为什要这样。永远不会离开你。无论你做什。
初染欢天喜地洗澡去
她清澈温暖眼泪落下来,她说家程,你会娶吗?
会。直都在努力,做个强大人,有更大能力来爱你,保护你。囡囡,你要等。不要迟疑,不要违背自己内心,直都在,爱着你全部,包括你坏。你要记得冷静,安静,平和,不管发生什。切都会淡去。许多年后,没有人记得们来过这世上,除们彼此。染染,你现在要做,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担心。
她又流下眼泪,可是……已不能再生孩子。耻辱,错误,都已刻在骨头上。无法抹去。家程,无法饶恕自己。
不要活在过去记忆里。无论发生什,你依旧未变。你是囡囡,将来妻。以后们可以抱养个孩子。若你喜欢,们可以多抱养几个。囡囡,你已经很累,快睡会儿。你知道吗,你熟睡样子宛如天使。你是镜子,你让看见自己究竟是怎样人,让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
他温暖手掌抚过她冰凉脸颊。他吻落在她唇上,她热烈回应,仿佛冲动盲目小兽。眼泪流进他和她嘴巴里,放肆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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