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这事。一直到最后他都不相信这事。他有一次看到她在桥上走过,她从火车站来,穿着一件灰色的皮衣和一双衬着毛绒的鞋子,眼睛因为寒冷而欢快。她拦住他。
“在萨尔托怎么样?你经常演奏?……哦努托,我害怕你也在德国……那边一定很苦……他们让你们安静吗?”
在那个时期穿过卡奈利总是一件冒险的事。有巡逻队,德国人。而一个像桑塔那样的女孩是不会在路上和一个努托说话的,即使不是在战争时期。他那天并不安心,他只对她说是和不。
后来他又在体育咖啡馆看见了她,她自己走出门口时在那里喊他。努托留意看着那些进去的脸,但那是个平静的上午,一个有太阳的星期天,人们去做弥撒。
“当我这么高时你看见过我,”桑塔说,“你相信我。在卡奈利有些坏人。如果他们能的话,他们会烧死我……他们不希望一个女孩过一种不是笨蛋过的生活。他们也许希望我也有伊莱奈的结局,希望我吻一只打了我一耳光的手。可是我咬那只打我耳光的手……一些连做无赖的本领都没有的小人……”
桑塔抽着在卡奈利找不到的香烟,她递给他。“拿吧,”她说,“全拿去。你们许多人都应该抽烟,在那上面……”
“你看这是怎么了,”桑塔说,“由于我曾经认识了某个人,做了疯女人,连你也在我走过时转身看橱窗了。可是你认识妈妈……你知道我是什么样……你曾经带我去集市……你相信我就没有生过以前那些胆小鬼的气?……至少这些人在为自己辩解……现在轮到我活着并吃他们的面包,因为我的工作我一直在干着,从来没有人养着我,可是如果我想要说我的事情……如果我失去耐心……”
桑塔对着大理石的小桌子说这些话,一边看着努托,没有微笑,用那张娇嫩和无耻的嘴和那双受到伤害的湿润的眼睛——就像她的姐姐们一样。努托竭力想要明白她是不是在说谎,最后他对她说是时候了,必须做决定了,或者在这边或者在那边,他就已经做了决定,他和逃兵,和爱国者,和**党人在一起。他本应该要求她在敌人指挥部里为他们做密探,可是他没敢——使一个女人处在这样的危险中,并且是使桑塔,这种想法他不能有。
可是桑塔有这想法,她告诉了努托许多关于军队、关于指挥部通报、关于共和国分子们说的话的消息。另一天她派人告诉他不要来卡奈利,因为有危险,果然德国人抢劫了各个广场和咖啡馆。桑塔说她不冒任何风险,因为是那些过去认识的胆小鬼来她家里倾诉,即使不是为了她能够这样送给爱国者们的消息,他们也会打她耳光。法西斯分子们在悬铃木下枪毙那两个男孩并把他们像狗一样留在那里的那个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