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秋听到万驼子昨晚被人打,心就悬起来,她想定是老三干。但昨晚他把她送到校门之后,还在那里站半天,那时应该封渡吧?难道他游水到江心岛来,把万驼子打顿?
她想他如果要游过来,也完全游得过来,因为她都能游过那条小河,他游起来不是更容易?那他昨晚在对岸向她伸出双手,又站那半天,是不是在跟她诀别?也许他知道自己干这事会去坐牢,所以恋
那夜,静秋睡得很不安稳,做很多梦,都是跟老三相关,会儿梦见他不停咳嗽,最后还咳出血来;会儿又梦见他跟万驼子打架,刀把万驼子捅死。她在梦里不停地想,这要是个梦就好,这要是个梦就好。
后来她醒,发现真是梦,舒口气。天还没亮,但她再也睡不着。她不知道老三昨晚有没有找个地方住下,他说他有时因为没有出差证明,找不到住地方,就在那个亭子里待晚上。上半夜,那个亭子里还有几个人乘凉下棋;到下半夜,就剩下他个人坐在那里,想她。
她不知道什时候才能见到他,他们没法事先约定时间,但她相信只要他能找到机会,他定会来看她。以前她总是怕他知道她也想见他之后就会卖关子不来见她,但现在她知道他不是这样人。当他知道她也想见他时候,他就更加勇敢,就会克服种种困难,跑来见她。
早上她去纸厂上工,照例先到万昌盛办公室去等他派工,但他门关着。她坐在门外地上等会儿,好几个零工都来,都跟她样坐在门外地上等。
有开玩笑:“‘甲方’肯定是昨晚跟他家属挑灯夜战,累瘫,起不来。只要他算们工,他什时候来派工无所谓,越晚越好。”
还有说:“万驼子是不是死在屋里?听说他家没别人,就他个人。他死在屋里,也没人知道。他怎不找个女人?”
有个诨名叫“小眼睛”中年女人说:“想帮他在大河那边找个对象,万驼子还不要,说大河那边是农村户口。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人不是农村户口会嫁给他?长得死眉死眼,看就活不长。”
直等到八点半,还没见万驼子来。大家有点慌神,怕再耽搁下去,今天工打不成。几个人就商量着去找厂里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是怎回事。
过阵,厂里派个什科长之类人来,说:“小万昨天晚上被人打伤,今天来不成。不知道他准备派什工给你们做,没法安排你们今天工作,你们回家休息吧,明天再来。”
零工们都骂骂咧咧地往厂外走,说今天不上工就早点通知嘛,拖这半天才想起说声,把们时间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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