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罗祖华吸口烟,动开脑筋。可是,这几年在葫芦坝上风云直上人物郑百如形象,在他脑子里并不那清晰。是好?是坏?是不好不坏?很难下断语。要说他好吧,为啥子俩口子关系闹得那样坏?四姨子是个百里挑贤淑女人呀!……要说他坏吧,可人家这几年为啥能入党、能当上支书呢?……在人事关系上平日里有点迷迷糊糊罗祖华,突然想到几年前郑百如在群众大会上斗争金东水事情来。前任支部书记金东水也是他亲戚,是他和郑百如俩大姨夫,都叫“大老挑”。郑百如把金东水像敌人似斗倒,而他罗祖华却从来不曾认为“大老挑”是什“坏人”,这咋个说呢?说不清!
“哎,三哥!缺点不少啊!”
罗祖华回过神来,真是老天帮忙,嘴里顺口说出人们常说那句不痛不痒实情话:“哎,人嘛,谁个能没有缺点喃!”
郑百如顺势接下去:“当然,干工作嘛,哪能不犯错误,哪能不得罪人,这,自己心里明白,上级教育次,改正次,步步锻炼嘛,这倒没啥不起。可是,三哥,这辈子干桩糊涂事,真是糊涂透顶啊!如今想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后悔莫及呀!……”
煤油灯闪闪烁烁,看去,白净脸上罩着痛苦陰影,眼里好像模糊着层泪水。罗祖华偏又是个听不得苦戏人,心肠比老太婆都软,于是劝慰道:
打个招呼好。”
话既不多,却很诚恳。老实人罗祖华今晚才第次发现他过去妹夫原是个多直爽好人!但是他罗祖华是绝不要队上给他“免”超分款。
“不不不,四兄弟……”他脱口称呼起亲戚来,“请你千万莫去提这个,们家领情就行,领情……”
“哎,何必喃!……好啦,今晚不谈这个吧。”郑百如挥挥手,“暂时不谈这个事,该咋办,晓得咋办。可是,今晚还有话对你说哩,三哥!”
“你有话对说?”
“何必呢,当心身体啊!”他虽然不知道人家“糊涂事”是指什,但仍充满同情心地顺口说:“俗话讲,人有失足,马有漏蹄呢!”
“失足……”郑百如痛苦地咬着这个字眼,感慨地说下去,“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怕没有机会来改正。”
“哪能呢!”
“三哥,俩不见外,今晚才把这话向你吐露。”
“啥
“是呀,是呀!你两兄弟,平日搞集体事,谈都是工作,总是拢不到时间来交换交换思想。呃,三哥,你看,当兄弟缺点不少。你要帮助帮助呀!”
“嘿嘿,这话……”罗祖华又被感动。
“三哥!你看这个人咋样?”
“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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