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繁华,冷冷青春,这年轻感觉好荒芜。
这年冬天没有过完,俍歌心血来潮地同陈昭去北方看雪。北方是俍歌伤心地,此番再去,送别之时琯琯不由得紧紧地抱她,她想,俍歌大概不会回来。果然,过不久,俍歌打电话来,说她现在与大叔生活得平静快乐,原来同病相怜人在起也不尽然就是病入膏肓。只是他们房子买在哈尔滨,每次上街,俍歌总要提心吊胆却又隐隐盼望遇见当年那人,却终归再没有遇见过。
琯琯直在清屏长住。每隔几个月,葛栖迟便会上山次,来与她走走,下棋,或者只是平常度日。他们谁都没有提及那些年那些事,所有刻骨铭心痕迹在时间打磨之下慢慢变得平滑喑哑。山中岁月缓慢,四季不明,越发使人有沧海桑田之感,两个人长久相对
而老去往往在于他们各自与世界对抗日日夜夜,再见时候,需要解释却已经不屑解释,应该争取也早已疲于争取。所谓和对人在错时间重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葛栖迟下山前天,蹲在院子里帮她们砌鱼池,下过夜,bao雨,房檐上琉璃瓦时不时地掉下几块。俍歌和女工出去买修补材料,只剩他和琯琯两人。琯琯穿件大大对襟扣上装,裤兜里插着工具,利落地爬上高高三角凳,葛栖迟摊着两手水泥在下面看琯琯侧着脑袋清理狼藉,脸素然镇定。
琯琯,去北京找过你。葛栖迟说,声音有控制痕迹。
嗯。琯琯心微微紧缩,手中用力地拉下根打断在房檐树枝。
在北京工作年,合同完就回南京。葛栖迟继续讲。回南京,还是找你。
她又嗯声,不知不觉停下动作,浮杂画面从眼前跑过,最后定格在他们开始那天,葛栖迟背着她,走在熙熙攘攘人群里。夜市地摊上馄饨很香,汤上飘着翠绿葱花好几粒,想着想着,那葱花慢慢放大,油珠扩散,好似时光缓缓融开。
葛栖迟不知何时绕到她面前,仰头唤她,琯琯。
只此声,她落下泪来。那些迂回死结,无须澄清。
俍歌不知何时已站在外面,怔怔地看着两人,好久好久,才打破宁寂,哼着歌踏进来“……回忆是抓不到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背影消失于晴朗。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次日葛栖迟走,留下句“会再来”,抿嘴对她们淡笑,好似安抚。琯琯与俍歌携着走在回来路上,骤然天凉。俍歌踢踢脚边落叶双手合十向天嘟囔,上天保佑明天来网络推广是个帅哥,咱要抱团取暖,这世界太清冷。琯琯笑着挽紧她胳膊,最爱俍歌这种弦外之音慧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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