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关系近些,性情坦率,很快知道她些私事。原来她之前在其他城市已有稳定工作和即将完婚男友,中途她爱上别男人,遂放弃切跟他到望樵。后来见过那男人,是个厨子,周身找不出点与般
卫生间洗漱。从沙发上坐起来,外面正是夜色最浓重时候。
不想回去。喊出心里这句话,但——很可能只是自以为是地喊,胸口爆破似感觉。匡正从卫生间探出头来问在说什,他衔着牙刷,唇上许多泡沫,泄气地说没什。
青城离望樵有四百余公里,们出发时下些雨,路上氤氲着很重雾气,高速路口发生起追尾事故,几个人站在路边跺脚抽烟,煞白脸不知因为熬夜还是惊吓,完全看不出什人色。匡正将车开得稳妥,出门前泡壶浓茶搁在车里,隔会儿就递过去给他喝小口口提神,近来他加班颇多,衬着这压抑天光,整个下眼睑都是青。
真冷。从后座拉条毯子盖着肚子和腿,玻璃窗上蒙着薄薄白。
还是开空调吧,再开慢点。匡正去摁制热键。说没关系,开空调玻璃全结霜,视线不清,雨刷摇着反叫人瞌睡。匡正温和地看眼,转而讨论起父亲病况。他说如果望樵医疗条件不好,还是应该尽快转到你们医院去。
点头,车子滑入隧道,远距光朝黑暗深处洞穿,合上眼,记忆浮凸。
十三年前父亲正当健硕,有晨运习惯。入学望樵那天出门很早,他已站在花园里伸展,特意停下来嘱,在老师面前别太高调。不高兴地回敬句,几曾让您丢脸?远远跑开之后再回头,抹冷蓝晨光将人影冻住,高大,却是孤独。父亲是老早就起床,或者根本是彻夜未眠,因为对他全然不知道、不关心,陡然心酸。
与谈到这些是后来事。
因为入学成绩优异,选做数学课代表,但素来不习惯与老师热络,除正常课时,仅是收交作业试卷在办公室不多照面。发现总在玩铅笔,桌上教案也很少认真做,有时竟在看台湾言情小说。第次月考班上数学成绩在年级上排名倒数,班主任找她谈话,她在课堂上紧张地督促几天,很快又松懈。那阵数学课变得很娱乐,学生们看穿这个老师不如她长得那聪明锐利,全不将她放在眼里,也无所谓,照本宣科讲完就走,倒像是来做时装秀。
不久教导主任叫人来喊去教务处,下达若是期末考试成绩上不来就不能通过试用期警告。她从过道那边走过来,当时正去校长办公室找父亲,她叫住,白茶,你等等。半垂着头像有所求,打定主意不为她求情,但她却叹气,脸挫败地说可否陪下楼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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