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否则世界就会坍塌。
百年前定居波兰那个庞大戈德切恩家族,如今在世只剩下寥寥数人,其照片被附在全书最后几页,作为附录之。在前言和作者序之后才是书正文:共84张照片,重新恢复家族机体。所有照片都是摄影棚风格:单色背景,半身照。里面有戴礼帽男士和女士,有目光锐利老太婆,也有憨头憨脑宗教学校中学生,有乡下来农民,也有气度威严老爷。摄影师没有跟观众玩藏苹果把戏,自然也不会,再说也没这个必要——这部家庭相册奇特之处其实无需提示便可发现:所有这些人虽然性别年龄各异,却拥有张共同面孔,其共同姓氏构筑道镜面走廊。整个戈德切恩家族,实际上都是摄影师自画像,其目在于恢复失落家族联系,在族人面孔上找到自:“第张祖先自画像是基于外祖父,他于1964—1978年和们住在起。希望能够单凭记忆构筑起个形象,这个形象能在某种深层次意义上决定生活,让可以指着这个形象说:‘便是从此而来。’”
根纳季·艾基[2]有本诗集,以其深刻准确性,悄悄复悄悄地将女儿生命最初几个月翻译成语言。诗人提到个稍纵即逝“相似性阶段”,在这段时间里,在婴儿脸上,如同交替变幻云朵,会闪现出熟悉或者不熟悉面孔与表情,仿佛被惊扰祖先亡灵正在照镜子似看着婴儿,试图从中认出亲人并留下痕迹。戈德切恩也说过类似话,将自己创作比喻成招魂仪式,祖先亡灵浮出画面,但相似性并不完善,且很难持久。
幻想家族幻想照片,从开始就冗余得令人震撼。呈现在眼前人物类型空前丰富,如同承载切物种诺亚方舟。这让人不由得想起从奥古斯特·桑德[3]照片上走下来各行各业从业者,只不过这里所有主人公全部来自同家族,仿佛戈德切恩家族正打算开辟新领地,为切事情做好准备。其中既有乡下人,也有城里人,光厨师长就有两个,至于音乐家则几乎够组成个交响乐团:小提琴,萨克斯管,手风琴,又把小提琴,大号。这种感觉就好比你去参观手工业展,琳琅满目柜台后面站着全是同个人。
对于有些族人,摄影师除姓名之外无所知,其服饰和外貌全凭想象。有些自画像并不成功,怎也抓不住与真实人物原型相似之处。但这些作品同样被收入其中,他们会被虚构个名字,从而成为新家族成员,诸如哈依姆·伊茨克·戈德切恩,似乎其从未存在纯属偶然:“们看到是位男性黑白照片,他在波兰生活年份应不早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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