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突然站起身来,说:去拿甜点。
康奈尔对她这种没骨气表现非常失望,但他什都没说。佩吉跟着玛丽安走回屋里,桌上每个人都保持沉默。只巨大飞蛾在昏暗空气中转圈,杰米拿餐巾去打它。两分钟后,佩吉和玛丽安从厨房里端出甜点:个巨大玻璃碗里面装着切成两半草莓,叠白瓷盘和些银
里想,天哪,中学那帮人会怎想?
玛丽安沉默秒。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表述得不太对,但不知道错在哪里。老实说,她说,你从前就很在乎学校同学会怎说。他于是想起来,当时大家是怎对待她,自己是怎对待她,于是他感到愧疚。他没想过对话会这样结束,但还是微笑着说:心好痛。她朝他笑,举起咖啡杯。在那瞬间,他心想:中学时他们之间是他说算,现在是她说算。但她更宽容,他心想,她比善良。
杰米讲完他故事后,玛丽安走进屋里,又拿瓶气泡酒和瓶红酒出来。尼尔开始拆第瓶酒上铁丝,玛丽安递给康奈尔只开瓶器。佩吉开始清理大家盘子。康奈尔正在撕酒瓶上端锡箔纸,杰米欠身跟玛丽安说什。他把开瓶器螺纹起子插进木塞,向下转动。佩吉取走他盘子,把它垒在其他盘子上面。他将开瓶器把手往下按,把木塞从瓶颈里提起来,发出咂巴嘴样声音。
天空暗成种更清凉蓝色,银色云挂在地平线边缘。康奈尔觉得脸很涨,不知道是不是晒伤。他有时喜欢想象玛丽安岁数大些、有孩子后样子。他想象他们大家齐聚意大利,她在做沙拉之类,边做边向他抱怨她老公,年纪比她大,或许是个知识分子,她嫌他无聊。为什没嫁给你呢?她会问。在这个梦里,他能清晰地看见玛丽安,看见她脸,感觉她过去很多年都在当记者,或许住在黎巴嫩。他看不太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但他知道他会对她说什。因为钱,他会说。然后她就笑起来,头也不抬,继续做沙拉。
餐桌上,他们聊起去威尼斯日游,该坐什火车,有哪些画廊值得逛。玛丽安对康奈尔说,她觉得他肯定会喜欢古根海姆美术馆,康奈尔很高兴她对自己这说,很高兴她认为他是在座唯懂得欣赏现代艺术人。
不知道们干吗要费劲去威尼斯,杰米说,那里现在全是亚洲人,看到什都要拍照。
但愿你个亚洲人都碰不到,尼尔说。
桌上片沉寂。杰米说:什?听他声音、看他迟缓反应速度,很明显他已经喝醉。
你刚才这说亚洲人是在种族歧视,尼尔说,不是在小题大做。
哦,因为会得罪所有在座亚洲人是吗?杰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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