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
下，然后低声说：好
，麻烦你。
马上就来，他说，现在就去开车，好吗？
他歪着头用肩膀夹住手机，在桌子下够到左脚鞋穿上。
你真好，玛丽安在他耳边说。
几分钟后就到。现在就要出门，待会儿见。
玛丽安，他说。
他听见她在电话那头喘粗气。他问她怎
。
真很抱歉，她说，觉得自己很蠢。
电话里她听起来瓮声瓮气，像得感冒，或者嘴里含东西。康奈尔咽下口水，走到厨房窗边。
是为刚才发生事吗？他问，也在想那个。
夹扫到手心，把抓起，放进衣兜里。然后她起身给茶杯沏上水，加牛奶，把牛奶瓶放回冰箱里。他看着她。
好吧，她说，该睡。
好，晚安。
他听见她手碰到他身后那扇门把手，但没开门。他转过身，发现她还站在那儿，看着他。
顺便告诉你，不后悔，她说，不后悔生下你。这是这辈子做过最好决定。你是最爱人，为有你这个儿子感到骄傲。希望你知道这点。
他走出门，上车发动引擎。收音机响起来，他掌把它关掉。他呼吸不太正常。他只喝罐啤酒，却有点恍惚，不够警觉，或者太警觉，高度紧张。车里太安静，但他又受不收音机声音。放在方向盘上手感觉湿湿。他朝左拐进玛丽安家所在街，看见她卧室窗户里灯亮着。他开信号灯，把车停在空空停车道上。他下车后把门关上，关门声音回响在石头外墙上。
他按门铃，门几乎立刻就开。玛丽安站在门后，右手搭在门框上，左手拿着团揉皱纸捂着脸。她眼睛很肿，似乎刚哭过。康奈尔注意到她T恤、短裙和左手腕上都沾血。周遭切在他视野里忽大忽小，仿佛有人抓起这个世界后剧烈晃动它。
发生什？他问。
他听见她身后有人咚咚地从楼梯
不，不是那个。真很蠢。刚才绊倒，受点轻伤。很抱歉打扰你。真没事。只是不知道该怎办。
他把手放在水槽上。
你在哪儿？他问。
在家里。不是很严重，就是有点疼，没别。其实不知道为什要给你打电话。对不起。
要不要过来找你？
他回望她。他飞快地清清喉咙。
也爱你，他说。
晚安。
她把门在身后关上。他听见她上楼梯。几分钟后，他起身把剩下那点啤酒倒进水槽，把罐子轻轻放进回收箱里。
他放在桌上手机响起来。手机设振动模式，正在桌面上边振动边平移，屏幕反着光。它快从桌沿掉下去时，他拿起来，发现是玛丽安。他愣住，看着屏幕。最后他划开接听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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