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即使认回亲人,也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小时候,去学习门乐器,获得亲人疼爱,拥有与林钦禾起长大时光。
陶溪想要起身离开,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门被打开声响。
他霎时收回手放在膝盖上攥紧,上身僵硬着,心里有个让他不敢相信猜测,但他没有回头看,只能听到向自己步步走近
他在钢琴椅上坐下,打开琴盖,暮色转瞬在黑白琴键上流溢而去,等待着人奏响乐符。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天傍晚,也是这样暮色,林钦禾握着他手腕带他来到这里,背对着音乐厅问他:“这里装得下你眼泪吗?”
然后弹奏曲只有他个人能听到《merrychristmasmr.lawrence》。
陶溪盯着眼前琴键,回忆着那个人弹奏时手势。
他伸出双手,想弹奏,却不知如何弹奏,双手空悬在琴键上方。
“同学,你个人在这儿做什?”
陶溪抬头看去,个四十多岁穿着保安服大叔正看着他,他从地上缓缓站起身,起来瞬因为脚有些麻差点没站稳。
保安借着窗外暮光看到陶溪神色愣下,琢磨着这学生或许是刚受什委屈,想来没人音乐厅发泄情绪,于是关心地问道:
“你是乐团学生?没带钥匙?”
陶溪沉默会,点点头。
最后他在琴键上随意按响个白色琴键,孤零零音符在空旷音乐厅里突兀响起。
他又想起很久前,他躲在门外看到林钦禾坐在这架钢琴前弹奏,不远处是正在拉大提琴杨多乐,还有其他演奏着各式乐器交响乐团成员,他们神色自若,好像生来就穿着华服坐在金碧辉煌音乐厅里。
当时他看着那些人,像在地底下偷窥另个光鲜亮丽世界,怀着满腔嫉妒和不甘。
陶溪深吸口气,将手放在钢琴盖上,想阖上它。
他想他终于明白,有些已经失去和错过东西,即使后来找回来,也不是它们原本该有样子。
“没事儿,给你开门。”保安大叔边说着边拿着大串钥匙往音乐厅门口走,看陶溪还站在垃圾桶旁边不动,疑惑地催促道,“怎不过来?”
陶溪这才往音乐厅门口走,他脚步有些凌乱,手指也紧紧攥在起,看到那扇熟悉大门被打开,空旷无人巨大音乐厅里,赤金暮色透过落地长窗铺陈而进,在正中央黑色钢琴上寂静燃烧。
“别在里面练琴练太久,走时候记得关上门就行。”保安提醒道,扭头看发现旁边这学生在门打开那瞬好像更难过。
他也不好说什,又叮嘱几句。
陶溪向保安道谢,在门口静立会,才拉着道嶙峋影子走向那架暮光中黑色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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