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深站得腿麻头晕。
他实在不懂李无廷天天催他来御前当值意义——
看他身红,摆在案前辟邪吗?
他在旁边动不动地站会儿,又想起耿尚书事,渐
李无廷侧身在盥盆中洗着手,随口问,“好全?”
宁如深逐渐回暖,舒服得眯起眼,“托陛下福,好得快。”
水声停。
接着就看李无廷那张冷俊脸上似闪过丝不自然,“嗯。”
宁如深:……?
宁如深拢起袖子,“不碍事。”
正是早春时节,天气还很寒冽。宁如深在门口吹着冷风等好会儿,李无廷终于出现在他跟前。
“微臣参见陛下。”
李无廷朝他看眼。
几日不见,宁如深似乎又清减些,连银钑带都快束不住腰身。鼻尖被冻得泛红,看着怪可怜。
耿砚眼底微怔,“你……”
宁如深笑下。
他已经想好。
他揣起袖子,悠悠侧望,“没办法。有人说身手得,不走寻常路。”
·
气。”
“……?”
宁如深移开目光。
他指尖摩挲着杯盏,微微垂睫:觉悟吗。
他从来到这个时代直浑浑噩噩到现在,拖着病假有意回避问题终于又以这种方式摆到面前——
他这语气,应该没带什讥讽意味吧。
他狐疑地打量着李无廷,后者却不再多言,只掀袍坐下来,自顾自地开始看起折子。
李无廷没有叫他,宁如深便默默候在旁。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点滴流逝,御书房里静得出奇,时只能听见纸页翻动声音。
德全似早已习惯,只偶尔替人换上热茶,除此之外不作任何声响。
李无廷下意识想要说什,开口又顿住,随即移开目光跨入门中,“进来吧。”
宁如深像只怕冻猫,几乎撵着帝王脚跟循着热源进屋里,“谢陛下…”
德全默默缀在后面。
心叹陛下倒是毫无怜惜之意。若换做是他,恐怕就忍不住要让宁大人下次进屋等候。
御书房内温如暖春。
宁如深休息天就准备回宫复职。
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况且耿尚书事拖不得。
他久违地换上身朝服。估摸着李无廷下朝时间,踩着点去往御书房报道。
到御书房外时,李无廷还没过来。
只有小榕子候在门口,问声安,“宁大人安好。陛下刚下早朝,大人再稍候片刻。”
在这场权利漩涡中,他究竟是永远地置身事外,还是放任自己随波逐流。
亦或是主动踏入其中,走出第三条路来。
半晌,他靠着窗框同耿砚道,“再给加份水晶包。”
耿砚乍地没回过神,“什?”
“加份水晶包。”宁如深托着下巴,看向他,“现在受恩于你,吃人嘴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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