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来,再不来他就要睡着。
宁如深稍稍支起身,做出欲言又止神色。
孟柯葆双眼眯,语气关怀而意味深长,“宁大人心思单纯,难免被人当刀使。当今圣上呢…到底还是年轻气盛,急需要只儆猴鸡。”
宁如深面上片恍然怔神。
孟柯葆心下得意,故作惋惜道,“说起来大人还是先帝钦点金科状元,如今却成两方斗争牺牲者,生死荣辱全系陛下句话……下官真替大人不值。”
宁如深摇头,“别说同僚,狗都没来。”
孟柯葆:……
屏风后:………
孟柯葆堆出点笑,“可见患难识人心。”
宁如深顺着他话,动容抬头,“是啊,还是宝大人待好。”
圣上是什人?
既是万人之上帝王,又是克己自持君子。看没看见,那端都是平常心态。
德全忙收敛心思,垂首静待。
·
宁如深刚在床上趴好,人就来。
褪扔在春凳上,抬腿翻身上床。
绯红衫带裹着霜白里嫩。
在氤氲幔帐间晃而过,烛火被风带得偏折两分,剪影摇曳投入帐中。
严敏彻底说不出话。
…
宁如深简直听得心绪翻涌:
这挑拨,这拉踩,这感同身受,这雪中送炭!
他终于能够理解李无廷兴趣。当面听人叭叭这些,确是相当精彩。
宁如深热切地追问,“那宝…孟大人有何高见?”
“这个嘛……”孟柯葆眼珠子转转,似有什算计。随后压低声音道,“大人若有心,
孟柯葆笑容差点没挂住,“下官姓孟。”
宁如深改口,“抱歉,孟大人。”
客套话来回轱辘几圈。
就在宁如深都快趴着眯过去时候,跟前讲话人终于图穷匕见——
“听说宁大人是为耿尚书求情,才触怒龙颜?”孟柯葆试探地打量他,“大人可是知道什内情?”
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见名四十来岁男人被小厮引进来。通身华贵服饰,身形干干瘦瘦,像根成衣店里衣撑子。
进屋,那眼珠子就开始四处乱转,看就酿满肚子心思。
宁如深抵唇哐哐咳两声。
孟柯葆这才将注意力放回到他身上,挂上副忧心忡忡神色,“唉,宁大人身子可还好?听说大人受罚,下官担心得很,立马前来探望。”
说完还不忘挑拨两句,“府中怎如此冷清,其他同僚没来吗?”
屏风背后,德全把头低低埋进胸口。
丝丝缕缕光影从镂空里落进来,他是点也不敢乱看,更不敢朝旁边圣上觑上眼。
余光里,那只垂在身侧手骨节分明,动未动。也不知圣上是否……
德全心头跳,暗骂自己:
不要命,敢揣测起圣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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