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没忍住大着胆子劝道,“陛下无需忧心,有皇命在上,宁大人还能罢官跑不成?再说,奴才看宁大人也惦念陛下得很,怎会舍得走呢?”
话落,李无廷默下。
“并非你想那样……”
他低眼轻拭去掌心血痕,清润眉间依旧端着那君子风骨,“况且,朕不做勉强他事。”
德全叹着气,心说:陛下话是这讲,但为何那会儿只是听宫人禀报小王爷时提句“宁大人”,便恍神扎破掌心——
小半个时辰后。
朵新刻好碗莲摆在桌上。
李无廷沉下口气,将小刀搁在旁。
左手伤势被牵扯,隐隐又要渗出血来。他将纱布拆,吩咐德全重新拿药和干净手帕来。
纱布落在旁,掌心几抹添红。
宁如深站在旁,“那臣也先退下?”
李无廷看他眼,“下去吧。”
宁如深便同李景煜起退出去。
院里其他宫人也全都被遣去外面,只留下照应德全。
群人散去,庭院重归安静。
宁如深思绪飘忽,手上已将纱布缠好。
他刚要将手收回,李无廷指尖忽然轻轻拢他下。
指尖相擦,像是要留住他。
宁如深愣,朝人看去,“?”
抬头却看李无廷依旧神色如常。
起纱布。
正在这时,院门口传来阵动静。
他转头就看得消息淑太妃匆匆而来,“陛下!”
淑太妃目光落来,在看到宁如深时似歪下头,但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回李无廷伤势:
“着人看过吗?”
还紧攥着那碗莲不松手呢?
思量间,李无廷已重新包好手起身,“唤人吧,去殿后奉长明灯。”
德全应道,“是。”
“还有。”李
李无廷没让德全插手,自己处理着。
德全在旁边看得心头直叹气,想起先前在后山庭院外听见对话,简直焦心不已:
宁大人是要回哪儿去?
难道还想着告老还乡那茬不成?
圣上也是,分明在意得很。瞧这神色,到现在还揣着事儿呢。
德全满目忧心,“陛下……”
李无廷抬手止住他话头,接着拿起块新檀木,重新雕刻起来:
“先把奉给母妃碗莲刻。”
“是,陛下。”
…
他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大概是李无廷伤口太痛,指节不自觉蜷下。
·
李无廷手伤处理完。
刻半碗莲沾血不能再用,他还要重新再刻朵。
淑太妃劝说无用,只好叮嘱两句离开。
李无廷说,“皮肉伤而已,无事。”
淑太妃忧心,“怎伤到?”
宁如深正低头缠着纱布,听两人说话。却听跟前默几秒,才道:
“恍下神,没注意。”
……李无廷也有恍神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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